于是乎街上人陷入了一種詭異而尷尬的境地,大部分人都保留著之前的動作,掄拳的掄拳,抱頭的抱頭,只是沒了聲音,沒了叫罵,大家仿佛被定身了一般把所有的動作都放在半空,哪怕蘭千陣已經挾著德王逃走了,大家也還是沒有要分開的意思。
倒不是大家不愿分開,只是大家不知道該如何分開,大家伙莫名其妙的打了半天又莫名其妙的楞到一起,這場面給誰也不好處理。可再不好處理事情也必須處理掉,太子還在街上,如果不能妥善安置亂民,一旦亂戰再起場面將徹底失控。
蘭子義看著周圍這詭異的場面,他的眉頭已經快把他的眼眶壓碎,正如壓在他心里的太子一樣。蘭子義撇過臉瞅了眼手上扶著的人,太子已經不能算個人了,他現在目光呆滯臉又慘白,蘭子義都懷疑他的膽是不是已經被嚇破。
不過現在并沒有多余的時間去考慮膽的問題,擺在眾人面前的是街上亂民的問題。太子已經廢了,況且就算他沒廢也拿不出主見來。蘭子義只能自己在腦海里盤算應對之法,可事情哪有那么容易?今日太子出宮把整個朝廷都帶上了街,蘭子義就算有心也無力一人處理當前窘境。
想到這里蘭子義突然靈光一現,既然他一人無法處理那他干嘛要一人處理,與旁邊諸位大人一通商議不就好了?也是眾人心有靈犀想到一塊去了,就在蘭子義想通的時候旁邊趙庭柱開口了,只聽趙庭柱小聲道:
“衛侯,亂民不退太子便不得平安,你的人若能將亂民拿辦現在就是最好時機!”
蘭子義作色答道:
“我的人要是有那本事就不會有這么大的亂子發生了!趙大人與其靠我手下這百十號不到的人,還不如想把法從他處調兵!“
趙庭柱嘆道:
“就算我有人可派去京兆府衙門借兵,等兵調來也都遲了!”
這時跟在兩人后面的楊脂插話道:
“亂者甚眾不可罰也,此時當赦!”
蘭子義聞言回頭忘了楊脂一眼,剛才他走在前面只顧開路,也沒注意后面跟著人,這時回頭再看,楊脂和劉瞻現在也是衣冠盡碎,狼狽不堪,看來剛才一路走來他們也不容易。
趙庭柱為難的說道:
“太子尊駕豈是隨意可冒犯的?這些亂民還是故意為之,這豈能赦?更何況一賞一罰皆乃人主權柄,我等大臣有何資格去談赦免?”
楊脂聞言跺腳道:
“我的趙大人,都什么時候了你還糾結這些虛的,人存政舉人亡政息,今天不赦免便是逼這些百姓鋌而走險,那時你我有沒有命活下來都難說,還談什么沒資格規矩?人活著規矩就能定下來,人沒了所有的規矩都是擺設!朝廷三法司你我就是其中之二,我們連手發聲由不得這些百姓不信!”
趙庭柱嘆道:
“那百姓信了以后呢?百姓放我們走了今天我們講出來的赦免之事究竟執行不執行?”
楊脂道:
“一碼歸一碼,將來的事留給將來處理,現在最要緊的是把眼前的事情平了!”
一旁劉瞻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