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城門口一耽擱,蘭子義等到午時才回到家。家中仆役見蘭子義回來自然忙著招呼后廚生火造飯,蘭子義卻把他們都叫停下,剛才他在送行時已經吃過,不用再讓家中麻煩,他只是問小廝道:
“月兒可曾吃過午飯?”
被問的小廝答道:
“會侯爺的話,姨奶奶的飯這幾天都是宮里送來的,咱家后廚也就供些水果茶點。”
蘭子義得了月兒的消息揮手示意小廝退下,旁邊的桃逐虎則笑道:
“少爺,你這幾天忙的連月姑娘的飯都顧不上問候,今日回房可得小心點了。”
蘭子義聞言裝模作樣的昂著下巴說道:
“胡說!我蘭子義堂堂將門虎子,怎用去小心一個女人?難道我還懼內不成?”
桃家三兄弟聞言嘿嘿偷笑,桃逐兔直接開口調侃蘭子義道:
“少爺你明明是個讀書人,何時是將門了?”
蘭子義懶得再讓三兄弟說笑,兩手推著就把他們往自己院中驅趕,邊趕邊說:
“去去去,好幾天沒回家了,幾位哥哥也回自己屋歇著去!”
好不容易送走桃家三兄弟,蘭子義終于可以往自己房里去見月兒,可在這之前招呼他進門的小廝又問他道:
“侯爺要去見仇家兩位先生嗎?今日在府的只有文若先生,孝直先生回自己家去了。”
蘭子義經這一問才想起還有仇家先生,他問道:
“孝直先生家中是有什么急事?怎么著急趕回去?”
那小廝答道:
“并未有急事,孝直先生是看這幾天沒事回去省親去了。”
蘭子義道:
“我記得我和你們說過去將孝直先生家眷接到府上來吧。”
小廝答道:
“我們和仇先生說過,但兩位先生都以為不方便。”
蘭子義想了想也的確如此,本來現在賣的院子就不大,大哥二哥三哥還擠在一個院中,再把仇家父子借來怕是真住不下,難道說當時從王府搬出來時真應該換個大點的宅子?蘭子義輕嘆一聲沒再想下去,他對小廝吩咐道:
“孝直先生也不在,我今天就不去叨擾文若先生了,明天再說吧,你去替我問候下文若先生,送盤橘子過去。”
那小廝領了命下去,而蘭子義也終于可以回到自己朝思暮想的臥房去。其實臥房沒什么值得思念的,真正值得思念的是臥內的人,昨日蘭子義在外玩的開心,這大半年堆在心里的塊壘也因此一掃而空,心里一空自然就想起了心上人,月山間人如其名,恰如一輪明月一般照滿了蘭子義心間,只是令蘭子義感到意外的是在他思念月山間的時候總覺得心中還有一人,那人只有匆匆一面,遠在心外地平線下,卻總能發出耀眼的光芒,宛如朝陽破曉。蘭子義使勁想著那人是誰,在即將掀起臥房珠簾的那一刻他想到了,原來那是南宮微云。
“沒想到我居然會想起她?真是意外”蘭子義自言自語的笑道,笑罷他邁步入內。穿過前廳,繞過屏風,蘭子義來到里間,此時的月山間正依在床上逗弄掛在床頭的鸚鵡,她收起兩條腿放在床上,一腿在下一腿在上,似躺著又似坐著,曼妙的身段因著坐姿更顯誘人,慵懶間演盡媚態,薄紗下盡是春光,一對玉足露在裙外晶瑩剔透,冰膚凝脂不似凡間之物。
蘭子義幾日未見月山間卻覺得自己幾世都與她分別,這一眼看去竟然看呆了。月山間裝作沒看見蘭子義,依舊倚在床前逗弄鸚鵡,一直逗得鸚鵡開口說話這才轉向蘭子義。
蘭子義被鸚鵡的聲音驚醒,趕忙將眼神移向他處,倉促行止頗為狼狽,雖然月山間已經是他的人了,可蘭子義還是覺得剛才他那種放肆的目光太過失禮,畢竟月兒這樣的美人總是給人一種遠觀可也,褻玩非也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