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逐兔問道:
“那二哥你說該往哪里貼?”
桃逐鹿撓了撓下巴后答道:
“這得要看少爺的意思,少爺想把火點到哪里我們就把榜文貼到哪里。”
桃逐鹿說完看向蘭子義,蘭子義則仰頭豪飲一杯,隨著“叮”的一聲脆響,蘭子義將酒杯穩穩地釘在面前案上,他說道:
“我們家門口是不能貼的,不僅我們家門口不能貼,我住的這周圍幾間坊都不能貼。”
桃逐鹿插話道:
“不貼是不是太假,要是有人懷疑我們可就遭了。”
蘭子義干笑一聲道:
“章鳴岳的眼線都已布置到門外了,我還缺人懷疑?榜文一出章鳴岳第一時間就會想到我,我需要做得是設法洗凈自己的嫌疑,不留任何把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往自家門口張榜這種自作聰明的事情就不用做了。”
桃逐鹿聞言點頭,蘭子義則又問道:
“三哥,你的人都挑好了嗎?”
桃逐兔說道:
“少爺放心,按照你說得,我把我手下那群賭棍流氓仔仔細細篩了一遍,專門挑出一批口風緊講義氣的,而且他們絕對不識字,這個我已經測過許多次了,保證讓少爺滿意。”
蘭子義嘆道:
“一群市井流氓怎么可能讓人放心?我還沒有天真到那種程度。他們不識字就行,看不懂榜文至少能保證他們貼的時候不會出岔子。”
仇孝直正在抄寫,聽聞蘭子義的話他抬頭問道:
“那事成之后衛侯打算怎么處理這些人。”
蘭子義看向仇孝直,他問道:
“孝直先生有何建議?”
仇孝直沒有開口答話,只用雙目透射寒光,他默默抬起手來撮指成刀,干脆地切在面前案上。仇孝直的意思再明顯不過,蘭子義等人看的明白,只是沒等蘭子義作出反應,仇文若就先出言駁斥他父親,只聽仇文若道:
“父親!你這好殺的缺點什么時候才能改掉?嗜殺如此將來豈有善終之理?”
仇孝直道:
“吾兒,我這叫殺伐果斷。那些見利忘義的流氓人多口雜,誰能保證他們時候不會走漏風聲?又有誰能保證他們弄清事情緣由后不會拿這來要挾衛侯?夜長夢多,不滅口心里怎能踏實?”
仇文若這時筆也扔了,他非常激動,臉漲得通紅,看得出他有很多話要說,但受傷勢所困仇文若又激動不得,最后他話沒說成反倒劇烈咳嗽起來。蘭子義怕仇文若咳嗽的舊傷復發,趕緊端茶上前給他遞過去,蘭子義道:
“先生慢點講,不著急,我們都聽著呢。”
仇文若接過蘭子義的茶水,連喝數口香茗后仇文若開始做深呼吸,氣息理順后仇文若的咳嗽終于停下,這時他才能順利開口,他道:
“衛侯還要在京城呆很久,將來路還很長,有的是要用人的時候,現在為了這點小事就要卸磨殺驢,未來誰還敢跟衛侯?誰還敢替衛侯做事。”
仇孝直道:
“那群流氓都是三郎親自找的,章鳴岳只要抓到他們中的一個就會牽扯上三郎,若三郎被牽扯進去我們該怎么辦?難道要提前把三郎送走?”
桃逐兔本在吃掛喝酒,哪成想話題會突然和他牽扯上關系,他只擺手道:
“我聽少爺的,要是這么麻煩啥那群流氓滅口也不是不可以。”
仇文若一聽要殺人情緒再次激動,他咳嗽兩聲后強忍著胸口不適吼道:
“什么叫做滅口也可以?就算他們是流氓他們也是人!他們一沒殺人二沒放火憑什么說殺就殺?你們非得把人命當成螞蟻的命嗎?就是踩死那么多螞蟻也該心中戚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