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早上就一直在。
在相隔不足百米的步行道上打轉,在他家樓下轉了幾圈又走了,再在街角的咖啡店待上一個多小時。代表位置的信標就在附近。
他并不是有意去窺探,但五條悟卻始終把信標帶在身上,所以以上的一切他都不得不被動地知道了。
雖然多少能猜到對方是性格十分主動的人諾德還是因為這樣近乎咄咄逼人的做法,而感到了輕微的煩悶。
偏偏又不至于過于冒犯到令人不快,不上不下地卡在那里。
像是什么幼稚的比耐心游戲。
如果他下樓,或者打開窗看上一眼,就像是輸了一樣。
但這樣毫無意義地被困在自己的家里,因為不愿意見面而一味地回避對方,也不是什么值得說出來的好選擇。
如果被對方影響了自己的生活,那就是一種在意的證明。
他不會因為五條悟單方面提出的要求而赴約,但不代表他要一整天就這樣閉門不出。
他確實不是不在意。
只是還是早些結束吧,諾德在心里嘆氣。他有些累了。
他走下最后一級樓梯,無奈地抬起頭,對上從剛才就落在他身上的視線,對上那雙熠熠生輝的天藍色眼睛。
看起來不太高興
感性先于理性捕捉了對方的情緒。
那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五條悟真的以為他會去嗎不要有那樣不切實際的期待才好啊。諾德無奈地想著。是他沒有好好說清自己的意思嗎是不是應該
那些零散的想法,斷在五條悟開口對他說話的時候。
準確的說,年輕的咒術師先是靠近他用一種不講道理的方式,在一瞬之間消弭了他們之間近百米的距離。
絲毫不在乎這樣異常的舉動是不是會被人看到。也不在乎會不會顯得太過急切。伴隨著卷起的風,白色的短發稍微揚起來。
離得近了諾德才看清五條悟的表情。
用“不高興”來形容有些輕了,那副樣子更像是失落。稍微低著頭,于是藍眼睛從墨鏡后邊露出來看著他,那雙寶石一樣的眼睛睜得大大的,更像是盯著他,稍微有些不知所措。嘴角也耷拉著。
“我”五條悟開口。
平時看上去明明總是很有精神
“能和你說說話嗎”站在面前的青年這么說。
完全是意料之外的情況。
“嗯,”諾德應著,頓了頓,覺得稍微有些擔心,“發生了什么嗎有什么我能做的”
那個詢問讓五條悟愣了一下。
“也不是。”接著,咒術師有些不自在地回答。
天藍色的眼睛看了看他。
又看了看路邊的樹、駛過的車、街角的咖啡店。
諾德不明所以地等待著。
“你不喜歡花嗎”五條悟終于問。
這倒是不那么令人意外了。
不是說他有多在意五條悟知道昨天餐廳里關于花的對話。
只是為話題原地俳徊一般繞回來而感到一絲煩燥。
為不自覺擔心起對方的自己感到一絲煩燥。
“我該走了,”諾德輕聲說,抿了抿唇止住嘆氣的沖動,“你也早些、”
“啊,不要走嘛”
他的手被拉住,讓他本能地想要掙脫但又很快松開。諾德回過頭,剛好看到五條悟有些蔫巴地收回手,像什么犯了錯不知道該把爪子往哪放的貓一樣。
“五條先生”
“我呢你怎么想我”五條悟問。
大概是個想了好久終于忍不住問出來的問題。這下那雙藍眼睛終于直勾勾地盯著他了畢竟這個人像是會直白地想要一個答案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