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吧?
——但他還是把那句話咽了回去。
雖說回答的語句聽上去像是肯定了他的行為,那個生疏的語氣可沒什么“我原諒你了”的意思。
“是我的錯啦……”五條悟不太自在地抓了抓頭發,“就是,嗯……”
快道歉啊。
“咒術師會有各種各樣的事情吧?”諾德想了想,說,“……畢竟是人命攸關的工作,也是沒辦法的事,我想,這并沒有誰的錯可言。”
那句話也同樣說得很平淡。不是賭氣,也不是為了掩飾心情,只是一句客觀的評價。
不冷不熱的態度。
“啊……嗯。”
“好了,別那么緊張,你沒有做錯什么。”諾德因為他的反應輕笑,安撫地柔聲說,“我是對你抱怨了嗎?還是說了過分的話?……我才是應該抱歉,我……會很黏人。”
“沒關系、不、……也沒有、你就是……”
莫名的錯位感漫上來,讓不怎么面對這種情況的最強咒術師茫然——是在對他道歉嗎?這個時候?對他感到抱歉嗎?因為被無視了一個月之后覺得生氣這種事?五條悟試圖找出一個合適的詞來說明,“你就是不太高興。沒說什么……你不要總是道歉啦。”
那句話的哪部分是正確的暗號嗎?那讓年長者的微笑帶上了更多的溫度。有那么幾秒鐘,幾乎讓他以為接下來會被親吻。
但當然不是。
“那種應對……叫冷暴力,”諾德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那樣對你……是很過分的。不是你的錯,別太介意了。”
對話的走向不太在五條悟的設想之中。
總覺得……應該吵一架吧?可能會生氣——雖然很難設想諾德生氣的樣子。可能得乖乖認錯——雖然對他來說也很有難度。但他沒想過現在這樣。
“我可能,”諾德一邊思索著一邊說,“我可能覺得……你并不是很喜歡我,我、”
“我喜歡你。”五條悟立刻說。
那讓諾德露出無奈的笑。他沒有回答,只是接著說,“是我提分手的,對嗎?”
“啊……”準確來說,也不是。
但現在說不出口。
“那可能只是……”要說的話讓眼前的人覺得羞恥,諾德移開了視線,只留給五條悟一個側臉,“我想,那是想要證明,那可能只是想……讓你說,嗯,說‘你喜歡我’。”
誒,“但是、”
“但是你答應了。”諾德輕聲說。
……對了。
就算真的說謊也繞不開的問題,不說謊就更繞不開的問題,就算是他也知道不能直說的問題。
不僅沒有道歉,沒有好好讓自己的男朋友得到安全感,還、對,不管是賭氣也好什么也好,答應了……
“那是因為什么?”諾德問。
……這是什么殘酷的庭審法官。
“是覺得煩了吧,”諾德了然地說了下去,這會兒說得不像推測,倒像是什么習以為常的經驗,“再來一次也還是會一樣的,我是很麻煩的人,五條先生。可能隔了幾天你會覺得也沒什么、”
“不是、!”五條悟打斷他。
那讓諾德愣了愣,一瞬間的迷茫甚至讓他顯得有些無助,但很快,法官先生又那樣好脾氣且無情地問:“那么……是因為什么?”
五條悟頓了一下,“是因為……”
溫潤的琥珀色眼睛安靜地看著他。
“因為硝子說、”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