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來說,就是也沒有那么喜歡嘛~】
聽到那句話的咒術師停頓了一會。
“這種話很不中聽誒,”五條悟隨口一提似的說,“能從問答庫還是什么的里面刪掉嗎?”
【梅莉是獨一無二的,才沒有什么問答庫呢!】
他按掉了手機。
于是海上的高空一下變得十分安靜。
太陽在視野之中以不正常的速度移動,在茫茫的海面上成了唯一參照,像是要把那顆巨大的恒星甩在身后以擺脫夏日的熱度一樣,他跨過一個、又一個時區,明亮的恒星半邊掩沒在海的邊緣。
“好熱,”咒術師自言自語,“等見面了絕對要和他抱怨……”
接著,他忽然又不說話了。
一個島嶼的輪廓,一塊海上的陸地,繁茂的熱帶植物和細軟的白沙灘,沙灘上的人們遠遠的看去像是一些散落的點線,在普通人的眼中,頂多分辨出小碼頭上的幾輛摩托艇。
“真的找一個太平洋海島啊。”五條悟低低地笑了一下。
他落在地上,略微停頓,無形的無限被撤去,切爾西靴陷進沙子里。沒有任何人注意到一位新訪客的到來。
五條悟徑直走向坐在沙灘木椅上的人。
沙灘的中央正點著篝火,諾德離人群不遠不近,只是看著在篝火邊發出歡呼的其他游人,幾個七八歲的孩子結伴在邊上玩耍,一個年紀小的正跑過來拉他的手,他低下頭回了句什么,側臉的表情很溫和,稍微帶著點微笑,看上去心情不壞。
信標被留在了家里——總不可能還因為這種原因被躲開吧?所以魔法師沒有發現他的靠近,一直到五條悟走到他的面前,男人才回過頭,看向他。
半落的太陽映在那雙柔和的琥珀色眼睛里。
大概是逆著光有些刺眼,諾德有些困惑地看了他幾秒,才出聲:
“你好。”諾德輕聲和他打招呼。
這一幕不知是哪里讓人覺得熟悉。
本能先于他理解了什么,讓他一時間忘記了原本要說的話,但他的理智還沒有好好和他轉告。
“你不去嗎?”諾德接著問,就像和一個剛照面的陌生人閑談,接著,他的視線從五條悟身上移開,重新望向沙灘,“那邊快開始了。”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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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是想說什么?
我很擔心你,你有受傷嗎?那個咒靈和你說了什么嗎?在生氣嗎?為什么又搬走了啊……
但是沒有說的必要了。
——是不需要再一次拉著眼前的人質問“你在說什么”也可以理解的事情。
雖然曾經親吻他,擁抱他,用熾熱的目光注視他,但是分手之后也會毫無留戀地把他忘得干干凈凈。
沒有咒力的痕跡。他原本以為諾德不知道,畢竟他的男朋友原本就那樣毫不介意地帶著他留下的殘穢和其他咒術師交接。但其實是知道的啊,所以在和他沒有關系之后才會抹消得干干凈凈,簡直像是認真細致地清理過,像清理什么恥于留下的痕跡。
明明不久之前還見過面,好像愿意和他待在一起一樣輕聲和他說話,閉上眼睛也能想起甜牛奶的味道。是什么時候?昨天?啊,不對,已經快一周了嗎……好啦,他的時間觀念很差啦。
……但也不用這么快就再把他忘掉吧?
“……喂,五條?”家入硝子在電話那邊不太確定地又喊了他兩聲,“打無聲電話嗎?你要是真遇到什么麻煩可沒人能解決得了啊。”
“我被甩了啦,硝子。”他撒嬌一樣拖長聲音說。
“這件事早上就知道了,有別的新聞嗎?”家入硝子一如既往冷淡地回答。
“硝子也好無情~”五條悟笑了一下,低聲說,“……他又把我忘了。”
“……啊,”他的同期也笑了一下,“這次要安慰你嗎?生氣了?失望了?傷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