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覺得可惜嘛,”他臨時的男朋友沒有讓他轉移話題,拖長聲音,促狹地問,“……還想再見到我?”
“承認比較好嗎?”
“啊,承認了嘛。”
“我會想見你,”于是諾德順服地回答,“想做些什么?”
那個回答好像讓悟很滿意,他的男朋友碰了碰他的側臉予以回應,視線重新落回宣傳冊上,“啊,有潛水呢。”
是很好的海島,細軟的白沙鋪滿了海岸,從旅館的頂層能看到半片海,仿佛從記錄片中才能看到的淺藍色海洋。他們一邊說著話一邊向上,走廊里是落地的大片玻璃墻,明亮的陽光照進來,他第一次注意這里的景色。
“那個是什么?”悟越過他去看三層的露臺。
“露天卡拉ok。”
“噢!”
青年發出一聲興致很高的感嘆。
很熱情,也喜歡用語氣詞,像什么好奇的野生動物。
“之前沒注意嗎?”他問。
“沒有呢,那個現在能去嗎?”白發的青年對著不遠處的露臺探頭探腦。
露臺正對著海,一半是玻璃隔斷,所以從這里也能隱隱約約看到,隔音還不錯,音箱也朝著外邊,他并沒有太注意過。
“我也沒去過,”諾德好笑地看著對方那副感興趣的樣子,“走吧,去問問吧?”
“你沒興趣嗎?”
“不太擅長,嗯……唱歌,在別人面前唱歌。”
“那就不去了。”悟沒什么猶豫地說。
“嗯?沒關系的。”
“你不喜歡就不去了。”年輕的咒術師輕快地說,給了他一個短暫的親吻。
被親了。
輕飄飄的、短暫的、柔軟的。忽然覺得很高興,那不知道為什么讓人覺得很高興。
看到他一時有些不知所措,悟無辜地對他眨眼。
“沒有不喜歡,”諾德柔聲說,“我會想看著你,我會很樂意——還有吧臺,想喝些什么?走吧?”
三三兩兩的游人,穿著花t恤的黑人,戴著夸張的帽子笑著的長發女人,臉上有傷疤的被逗弄著喝酒的少年;鹽的味道,微涼的海風,陽光——
“無聊要叫我哦。”
“不會無聊。”
“我想要檸檬蘇打——”
“嗯。”
“要看著我哦?”
“看著呢。”
于是他又得到了一個吻,是悟,一邊對著他往后走一邊點了點手指——一個飛吻。海邊的風吹起十分柔軟的白發,悟俯身去拿麥克風,又轉過頭對他笑。多讓人不好意思啊,他不由得露出笑。
“小男朋友?”吧臺邊的高加索裔女性打趣地說。
“是,”并不在意自己的語氣有多迷戀,諾德輕聲感嘆,“——他好可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