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毛毛躁躁的,心里有點悶,想吹冷風。”
28歲,男,這位患者坐在家入硝子的眼前自述。
“我知道他上次為什么會答應我交往了,”患者說,“他那樣坐在我面前傷心難過誒,肯定會超級想安慰他啊,那時候他不管說什么我都會答應的……”
家入硝子敷衍地點頭。
“但是他又什么都不說……這樣一想不是更難過了嗎?”患者情緒低落,但下一秒又抬起腦袋,對她眨了眨亮晶晶的藍眼睛,“所以沒有什么建議嗎?”
“你栽了。”家入硝子冷淡地作出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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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聽到的是敲門聲。
諾德意外地看向門廊——并不是他的門,是別人家的門被敲響了。
但那也很少見,如今連快遞都會直接放到寄存處了。
然后是走廊的聊天聲,其中一個聲音他聽過,雖然不能一下想起來是誰,但是一股灼燙的期待幾乎本能地泛上來。
再然后,才察覺了咒力。
啊,是他的鄰居,諾德想。
魔法師打開門,公寓的樓道沒有自然光,但感應燈也是令人舒服的明黃色。
五條悟剛剛和電梯旁的住戶打完招呼,搖晃著手指和那個獨居的老人告別。
那個動作和笑容都顯得很孩子氣,寬松的淺色棉t恤弱化了身高帶來的強勢。他還拉著行李箱,箱子上放著一個紙袋,可以看出是某種日式的點心。
“嗨?”五條悟看到了他。
“……嗨,”諾德輕聲回應,“在做什么?”
“認識新鄰居。”他的鄰居說,低頭從紙袋里拿出一袋小的,大大方方地遞給他,“試試看?是我最喜歡的。”
看上去是某種大福。
諾德收下了。
也許他該回禮,他看向那雙霜藍色的眼睛——但他暫時只想站在這里。
“現在大家很少這么做了。”諾德委婉地說。
“是嗎?”五條悟好像并不介意他站在這看,指了指旁邊的另一扇門,“你知道這里住的人叫什么嗎?”
諾德搖搖頭,“我也……還沒有拜訪新鄰居。”
“也剛搬過來?”
“嗯。”
“要一起嗎?”五條悟有些期待地說。
一起……敲門和鄰居打招呼嗎?
那會很奇怪,即使不說現代人不常這么做,他們也并不是能一同向他人介紹自己的關系。應該說,他們沒有什么關系,站在一起會很奇怪。
但諾德沒有說,只是再次輕輕搖頭。
叩叩。
是一個中年男人。想起來了,是個上夜班的人,他之前見過對方在同樣的時間換上工作服出門。
門外的訪客讓中年人愣了一下,但五條悟很快開口:“嗨,我是你的新鄰居~五條悟。我住那里,43。”一邊指著邊上的那扇門。
沒人能在這個人笑的時候覺得反感。
“見面禮物,是甜點。”年輕的咒術師揚著笑說。
前一刻還在套著外套,看上去正要出門的中年人沒太搞清楚狀況,但也沒有什么不快,“哦,”他含糊地應了聲,“杰克·布朗……貨車司機。”不太確定地接過那個袋子,“謝謝?”
“嗯嗯,很高興認識你。”五條悟小幅度地揮揮手,“那不打擾了?”
門關上。
五條悟又回頭看他,“真的不一起來嗎?”
這么問,好像真的有些期待他會一起加入,自然而然把他劃作同伴的樣子讓人有些雀躍。
“真的不。”
“好吧。”年輕的咒術師嘟了嘟嘴。
那個舉動大概是故意的。諾德笑了一下。
是一位獨自在家的年輕母親。屋里還有小孩子打鬧的聲音。門只打開了一條縫,防盜鏈卡在門上。
看見門外的訪客讓她緊張了一瞬間。但也只是一瞬間,她收下禮物,還是對五條悟微笑了一下。一個三四歲的孩子跑過來拉她的衣服,她匆匆地關上了門。
五條悟摸了摸鼻子,像是不輕不重地碰了點灰的貓,還沒想明白要作出什么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