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就是那種。”
晚些時候,她的同期真的在醫療室找了張桌子寫起了信。
五條悟拿著紙筆寫信這件事——看上去有些不可思議,畢竟是那個只有特級的任務報告才勉為其難畫個涂鴉的五條悟,簡直讓人想要拍照留念。
她沒有這么做。
等過個半小時去看,毫不意外地看到丟了一地的廢紙,白發的青年煩惱地對著沒寫兩句話的信紙,隔著眼罩都知道在皺眉。
——寫不出來,臉上寫著這件事。
是想要好好告別啊。
女性在心里感嘆地想著五條悟竟然也有這樣的一天。真是成長了呢——甚至想要摸摸對方的腦袋這么說。
伏黑惠站在醫療室門口猶豫。
而正盯著紙張愁眉苦臉的最強咒術師甚至沒注意到學生的到訪,對最強來說有些少見了。家入硝子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帶著他到走廊說話。
“分手了嗎?”伏黑惠一臉微妙地問。
“啊。”被一個孩子問起同僚感情問題的家入硝子也有些無奈。
大概所有人都知道了。
“這些——”伏黑惠拿著一個小小的袋子,“胖達前輩他們說本來就不會用的,咒術師就應該自己負責自己的生命,指望場外救援太丟臉了,所以托我拿過來。還有我和釘崎的……說起來一直都是我們在用,抱歉,以后會更注意的。”
……看來真的所有人都知道了。
“遇到特級咒靈不是你們的錯。”家入硝子聊勝于無地安慰。
雖然想夸獎一下這群孩子很懂事,但那不是她通常的角色,所以她只是安靜走進房間,把那個袋子放在五條悟手邊。
白發的青年抬起腦袋,意外地看向她。
最后,信紙上只是簡單的寫明了情況,五條悟拿著那一小袋收回的信標離開了。
好像真的打定主意了。說好不找她訴苦,就真的不再抱怨。
再見到五條悟時,還是這位最強咒術師找伊地知要任務資料。
那已經是兩天之后的事情了。
“見到了嗎?”家入硝子問。
那個短暫的停頓說明五條悟完全聽懂了她在問什么。
“沒,”他沒頭沒尾地回答,“我放在魔法陣那里了……他之前就找了別人代替他維護魔法陣,可能很久之后才會去吧。”
“打個電話吧?”她還是忍不住說。
“……應該已經換號碼了。”五條悟含糊地說。
真的是——看著都覺得累。
家入硝子拿起桌上不屬于她的那部手機,五條悟按住她的手,于是她開口:“看一下號碼而已。”
五條悟仍然不太贊同地盯著她,但好像又有那么點隱約的期待,輕易地就讓步了。
她用自己的手機按下那串號碼。
嘟。
只是一個陌生號碼的來電,不會造成什么麻煩。如果接通了就隨便找個借口吧,說是高專的輔助監督,或者說是房地產推銷好了,家入硝子十分無所謂地想,看著五條悟那副糾結的樣子覺得好笑。
——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對吧?”五條悟出聲,因為預想之中的期待落空而開口,一副果然如此的樣子,接著解釋著,“他搬家了啦,所以號碼之類的大概也都已經換掉了……”
也已經忘記了——那是沒說出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