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諾德主動問。
“悠仁說有事想和我說。啊,悠仁是我的學生。”五條悟說。
“我知道的。”諾德回答,“先去吧?我一會去找你。”
那是理所當然的考慮,處理傷口也許需要些時間,也沒有讓悟留在這里等待的必要。五條悟沒說什么,但好像有些猶豫。
家入硝子挑眉,“怎么了?把你的男朋友放在我這里不放心?”
“不是不放心,”五條悟嘟嚷,又看向諾德,“不想要我陪你嗎?不是急事啦,我可以——”
“過度保護。”女性醫療者毫不留情地打斷他的話。
“去吧,”諾德覺得有些好笑,“我又不是小孩子,只是看醫生不需要人陪著的。”
“又不是因為這個,”五條悟看上去更想留下來,不高興地撇撇嘴,但沒反駁,而是湊過來親了他一下——親吻落在唇邊,輕而柔軟的觸碰,“那一會見哦?”
“一會見。”
于是空氣安靜下來。
他和家入硝子短暫地見過一面,就在前兩天,他把冬木教會那里的受害者送過來。
不過那不是能作為閑談話題的事情,所以諾德和眼前的女性不約而同地沉默了一會。
“貫穿傷,”家入硝子把繃帶放在桌上,揭開紗布,聲音冷靜地判斷,“怎么弄的?”
“矛槍一類的寶具……我很難說明那是什么,也許有什么附加效果。”諾德回答,“我本身也是一名魔法師,治療的術式可能會不起作用。”
“不起作用五條能煩我一天。”家入硝子沒好氣地說。
隔著乳膠手套,醫療者的手指落在傷口上。
然后是仿佛受凍的肌理泡在溫水里被溫暖一樣的,融雪一般的特殊感觸,溫和的咒力籠罩了那里。
那道傷口緩慢地愈合。
家入硝子松了口氣,開始有心情閑聊,“五條是不想讓你單獨和我待在一起。”她說。
“為什么?”
“你要問為什么……那可太多了。比如說怕我說他壞話,怕我對你態度不好把你趕跑了,這樣那樣……”她嘆了口氣,像是在說一個又煩人又習慣的存在,帶著點無可奈何的縱容,“你們在交往了?”她又問。
“是。”
“我倒也沒什么特別想說的,”家入硝子語氣平淡,“非要說的話,你和我想的不太一樣。”
諾德想了想,“悟……之前和你說起過我嗎?”
“……你要問有沒有說起過啊。”家入低笑了一下。
“……這樣啊。”理解了她的意思,諾德也笑了一下。
那么是說起過了。
看樣子,甚至是經常提起。
——在五條悟的話語中,他會是一個什么樣的存在?
并不是真的想知道內容,只是想象悟會對親近的朋友說起他,會因他而在意煩惱,而覺得十分快樂。
傷口在咒力的作用之下不可思議地愈合。諾德輕聲道了句“謝謝”,家入硝子擺擺手示意不用在意,于是魔法師也打算告別,但接著,家入想起來什么。
“說起來——”她出聲,饒有興趣地挑眉。
“什么?”
“我倒是也有一些想發給你看的東西,”家入勾起嘴角。
她和悟是高專時候的同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那樣稍微帶著惡作劇意味的笑看上去和悟得意起來的樣子有點像。
諾德有些意外地和她交換了聯系方式,不確定地看著收到的……視頻文件。
“啊,我想,你可能會——挺喜歡的?”她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