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茈的動靜很大,之后要花很多時間遮掩……所以想說讓你幫忙。”五條悟讀著信息。
五條悟的眼睛很特別,所以在他沒有表情時,那雙淺藍色的蒼天之瞳不太讓人讀得出情緒。
但好像沒有剛才那么高興。
于是諾德說:“可以啊。”
“可以嗎?”五條悟抬頭,看向他,又問了一次。
可以的。
本來他也是入世的魔法師,會不問緣由接受他人委托,甚至也不怎么在意酬勞。熄滅一場山火只是繁瑣,并不困難,當然更不是什么壞事。單從可行性上說,是這樣的。
“……我總覺得不太舒服。”五條悟嘟嚷著。
像漂亮的皮毛被弄亂的貓咪,雖然覺得煩心,卻又不明白發生了什么,不太高興地和人撒嬌。
稍微有些可愛。
悟明明很強吧?而且看上去也經常要接觸各種各樣的人,但真不可思議,他的身上有時有很天真的地方。
諾德偶爾也會在這樣的時候感覺到,自己的確是年長的一方。
“為什么不舒服?”年長者聲音柔和地問。
“我說不好……”年輕的咒術師這么說,接著補充,“你要是不想可以拒絕我啦。”
“又不是悟拜托我的事情,為什么我要拒絕的是你?”諾德耐心地問。
“因為你會答應肯定是為了我啊。”五條悟看了看他,理所當然地說。
好脾氣的魔法師先生失笑。“……要這么說的話,也沒有錯。”諾德回答。
那個回答又讓五條悟高興了點:“那我要答應那邊嗎?”
“嗯。”
他們已經回到了街上,在街角隨便的一家咖啡店坐了下來,甜食系的咒術師點了一大杯奶昔,一下子喝掉大半杯。幾分鐘之后,負責這邊的咒術師也走了進來。
天氣、風向、居住區、山火的范圍,用人工降雨來遮掩不自然熄滅的大火,這些事情對方都一一說明了,諾德也一一應下。
而他的男朋友,從頭到尾都關切地看著他,好像想說點什么。
那位西裝革履的咒術師說完,又轉向五條悟,委婉地開口:“悉尼那邊的市區有特級咒靈……已經放下帳了,但市區不能疏散太長時間……”
“啊?”完完全全聽懂了那句話,五條悟的眉毛皺成一團,顯然不樂意得很。
“五條先生——”那人語氣懇切地催促著。
諾德安靜地看著,直到他的男朋友看向他——那雙漂亮的藍眼睛有點委屈巴巴的意思。
“悟要去嗎?”諾德不置可否地問。
“你想要我留下嗎?”五條悟的眼睛亮起來。
“沒有這么說,”諾德同樣不置可否地微笑,“悟覺得怎么樣比較好?”
“把問題拋給我誒——”他的男朋友一下勾起嘴角,“那我要想一想啦。”
他們是有過這樣的對話的。想起這件事讓人想要會心一笑。
但一邊的咒術師沒有等他們說完的好耐心。
那是個三十歲出頭的男人,大概是職位不高的中層人員,夾在上邊的命令和執行者的不滿之間兩頭受氣的不討好的角色。
即使如此,那個咒術師還是開口催促:“五條先生,請快去吧,耽誤一會說不定就會有人受傷……飛機也快起飛了。”
最強咒術師點點頭,再靠過來,抱歉地給了諾德一個親吻,“很快去找你哦。”悟小聲地說。
“別擔心我啊,”諾德回答,“早就餓了吧?在那邊找個地方吃午飯吧,我也會快點結束去找你的。”
“嗯嗯。”五條悟積極地答應。
于是五條悟坐上停在咖啡店門口的車。
車上是有司機的。無論如何,剛才的咒術師也打算一同離開。
但諾德開口:“你留下來。”
“我?”那個咒術師不知所措地指了指自己。
“是。”
悟當然注意到了這個小插曲,故意從車窗后邊探頭探腦地看他,于是諾德也對他笑,和他擺了擺手,再目送那輛車消失在視線的盡頭。
剛才的咒術師猶豫了一下,還是留了下來。
“還沒有問你的名字。”諾德看向他。
“奧利弗·布朗……二級咒術師。”咒術師不確定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