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點頭,然后又抬起頭:“你要幫那兩個人嗎?”
他的聲音有些啞,可能是在變聲的緣故。
“你能先告訴我是怎么回事嗎?”我問。
孩子一雙黑珍珠般的眼睛暗了暗:“這是我和媽媽的家,誰也不能奪走…”
袁翊的父母從小關系就不好,一次次的爭吵過后,袁翊總能看到媽媽偷偷的哭,而他的那個所謂的父親胡廣志除了抽煙喝酒就是回來打老婆打孩子。
尤其是他喝醉救的時候,喜歡用袁翊的背擰煙頭,而且他總是扯著嗓子罵袁翊是個野種。
袁翊小時候并不明白野種是什么意思,等他長大了也就明白了,袁翊心中一直有個小小的疑惑,難道他真的不是胡廣志的孩子?否則他怎么會那么虐待他?
后來,胡廣志在外面有了女人,就是王小翠,他回家也少了,這讓袁翊很高興,他并不需要什么父親,或者說,像胡廣志那樣的父親他寧愿不要。
因為胡廣志是上門女婿,并沒有自己的房產,王小翠漸漸的不滿,加上這一片的房子要拆遷的事情被王小翠知道了,她就再也坐不住了。
于是胡廣志就帶著王小翠肆無忌憚的住進了袁清母親留下的房子里。
袁清是個驕傲的女人,她雖然忍氣吞聲多年,可是她不能允許胡廣志這么糟踐她,一向柔弱的袁清第一次跟胡廣志起了沖突。
袁清本來身體就不好,和胡廣志鬧已經很吃力,加上王小翠的刻薄與潑辣,袁清的身體每況愈下。
周圍的鄰居們漸漸的都搬走了,周圍的房子也慢慢的開始拆了,很快,這一片只剩下袁家的這一棟房子孤零零又破敗的佇立著。
顯得凄涼又落寞。
為了讓他們盡快搬走,拆遷隊斷了水和電,袁清母子還能忍。
王小翠卻忍不了,她鼓動胡廣志盡快做個了結把房子拿到手。
這天,胡廣志來到了袁清母子所在的西屋。
袁清正在給袁翊做飯,看到胡廣志有些詫異。
“你來做什么?”袁清問,警惕的看著胡廣志。
胡廣志嘿嘿一笑:“清子,我想了想,我們是夫妻,這么鬧下去也不是辦法!”
“你也知道我們是夫妻?”袁清的態度明顯軟了下來。
“是啊是啊!”胡廣志走上前,袁清往后一推退。
胡廣志眼中閃過幾分厭惡,不過很快被他的笑容所取代。
“俗話說一日夫妻百日恩不是,我們到底是一家人,何況我們還有兒子!”
聽到兒子,袁清的心又柔軟了。
見她不說話,胡廣志知道袁清心軟了,這么多年了,他吃準了袁清的性格,這個女人太軟弱,只要他胡廣志說幾句話哄哄她,她就心甘情愿的為他做牛做馬。可盡管如此胡廣志還是討厭袁清,與其說討厭袁清,不如說他討厭上門女婿這個讓他覺得恥辱的標簽和身份,何況袁清是只不下蛋的雞,那個所謂的他們的兒子,不過是袁清的好姐妹未婚先孕生下的,那
個薄命的女人難產死了,就把孩子給了袁清,袁清也拿袁翊當自己的孩子。
胡廣志每次看到袁翊,都能想到袁清這只不下蛋的雞,讓他胡廣志斷子絕孫沒了香火,于是就更加厭惡他們母子兩。
農夫救了蛇,蛇卻咬了農夫。
胡廣志就是如此。
他忘了,從前他只是個四處流浪的孤兒,有一次袁清下班回家遇到流氓,他救了袁清,袁清以為那是她的蓋世英雄來拯救了她,其實不過是魔鬼偶爾發了一次善心,但魔鬼終究是魔鬼。
袁父袁母拿胡廣志當親兒子對待,還把寶貝女兒許給了他…
有時候事情就是如此,袁清其實很想不明白,當初那個像英雄一樣救她的男人為什么后來會變成那個樣子?袁清的心在被傷的千瘡百孔后,終于死了,在王小翠住進來的那一天開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