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具化身沒了內力,但是曾經的功法、戰斗經驗可不是作假的,洛年年從容的圍著堂屋的大餐桌轉了兩圈,甩掉洛母的同時成功把洛父牽扯進戰場里,自己還不緊不慢的對著破口大罵的洛母發出更大聲的質疑:
“憑什么?都是你的孩子,憑什么我要做最多的活?洛夏月家里的活一點都不沾,洛冬青不僅家里的活不沾,連地里的活都不干,憑什么我就要家里地里的活都干?就憑我好欺負?哼,以后我也不給你們干活!”
洛母“養了你就要干活”、“白養你了”、“翅膀硬了”的痛罵和洛父“別鬧了”、“都安靜點”、“否則要打人了”的威脅都不被洛年年聽在耳朵里,她專心致志的把這當成一場真實躲避類游戲認真玩,在家里院子里跑來跑去,到處溜人,不時彎腰閃身躲避夫妻兩個砸過來的東西,同時嘴里不停大聲重復自己的質疑,一遍又一遍,宛如復讀機。
這些話是洛二花到死都在糾結的,壓在心底無數次想吼卻不敢吼出來的困惑,為什么,明明是同一個爹媽生的,她生來就是最不受喜愛的那個,長大就是受苦受累,百般退讓遷就的那個?
洛年年的行為激怒了洛家夫妻,夫妻兩個合力來抓她,抓到人就準備狠狠打一頓,給她點教訓。
洛年年表示兩個人躲起來不要太輕松,她一點都不見忙亂,還在一邊躲一遍質問。
洛夏月和洛冬青目瞪口呆地看著亂成一團的家,手足無措。
大門處則出現了端著碗邊吃飯邊看熱鬧的鄰居,他們是被洛年年的高聲質問吸引過來的,然后消息逐漸傳開,更多的村人聚集過來,邊看邊交流,看得津津有味。
到最后,還是洛父和洛母先累到了,他們本就干了一天的農活累得很,此時累到氣喘吁吁也抓不住那個死丫頭的衣角,實在撐不住,干脆放棄,一下子坐下來呼哧呼哧大喘氣。
洛母最累,累到都沒力氣罵人了,反復張了幾次嘴,最后只是惡狠狠地問:“你個死丫頭,到底,想干嘛?”
洛年年停住,正面對著洛家夫妻、洛夏月和洛冬青,以及大門外圍觀的鄰居,語氣認真,一字一頓地說:
“四年前,洛夏月考高中,差一點沒考上,你們多花錢讓她上了。
“兩年前,我成績夠上高中,你們跟我說家里條件不好,讓我體諒家里,別上學了,回家幫忙。我哭著求你們,你們都不給我上學,把我的通知書撕了,我最后只能留在家里幫著干活。
“可是今年,洛冬青明明成績那么差,你們卻已經提前決定花錢也要讓他上高中。為了籌錢,還逼著我多去山里采山貨換錢。
“我就問一句,憑什么?這一切到底是憑什么,憑什么這么不公平?”
洛年年代入原主受到的不公平對待,整個人比原主還要生氣,啼血般的質問,聲音尖銳又清晰,響徹夜空,她的眼中滿是憤怒,在昏暗的燈光下仿佛灼燒的火焰,怒視著洛家夫妻。
洛父和洛母被二女兒的突然爆發嚇了一跳,然后就是惱羞成怒。
當貫了大家長的他們并不會在意洛年年到底在不平什么,只在意這個孩子翅膀硬了不聽話了,洛父立刻惱怒的訓斥道:
“憑什么憑什么,哪有那么多憑什么,小白眼狼還敢問,就憑那都是你老子我掙的錢!老子想給誰花就給誰花,你還管到老子頭上了?你吃老子的喝老子的,還敢挑三揀四,給你臉了?自私涼薄的小兔崽子,滾回去,別在這兒丟人現眼!”
洛年年冷靜下來,看向洛父和洛母,兩位大家長臉上只有憤怒,沒有一絲絲的愧疚,她立刻懂了,這兩人不是可以講通道理的人,于是她平靜地提出要求:
“行,把我養大辛苦你們了,現在我可以自己獨立生活掙錢了,咱們分家吧。等你們六十歲的時候,我會盡我的贍養義務。”洛年年說著突然笑起來,明亮的大眼睛里滿是狡黠,“就按照你們曾經養我的時候提供的標準。”
這觀點可太挑戰世俗倫理了,不僅洛父洛母被氣個半死,門外看熱鬧的鄰居們也忍不住,紛紛開口指責洛年年不聽話,太冷血自私,不孝順,以后怕是要嫁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