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等在村口的車,胡副院長忍不住和葛院長抱怨起來:“唉,他怎么就結婚了呢?溫柔鄉英雄冢啊,我看程譽一下子就沒有年輕的時候埋頭鉆研攻堅克難的沖勁了,十年的合同才走了三年,怎么就想跑呢?”
葛院長也為意外頭疼,按了按眉心,陳述說:“從全國前列的科研團隊帶頭人一下子落到邊遠地區的支青,他這是心里有怨氣啊。”
“這怎么能怨我們呢,當時他爹出事,上面逼得緊,下面也在鬧,誰能保證繼續留他在學校,其他項目會不會受到影響?讓他離開是為了大局,也是為了保護他。他只要安安穩穩在這里待個幾年,等事情過去了,還是會把他調回去的嘛。”胡副院長語氣急促,聲音不滿,似是完全無法理解程譽的想法。
坐在前排的一位助手倒是在心里嘆了口氣,傷感的想,真在這種窮鄉僻壤待個幾年,研究能力說不定直接廢了,唉。
葛院長沉思半晌,最后說了一句:“回去問問小田,他那邊到底行不行!”
說是給了田浩四個月的最后期限,但不能真等著田浩四個月之后交一份白卷然后再考慮補救,那就真的晚了,所以研究院上層又耐著性子觀察了一個月,發現田浩的團隊還是毫無寸進之后,才是真的坐不住了,為表重視,葛院長親自帶隊來請程譽回去。
可惜這第一請沒能請到,這次來的人心里其實對此都有所準備,雖然過程有點不在計劃內,但結果確實是在計劃內的。
市里的賓館早已安排好,一回到住處,胡副院長就忙前忙后的跟都城聯系。
被迫親口說出項目目前還是沒有實質進展甚至沒有新方向的田浩真的很憋屈,他自然知道這通長途是從哪里打來的,也知道千里迢迢趕去諸州市的葛、胡兩位院長到底是要做什么,一想到他好不容易壓下去的那個人又要再次起復,田浩就覺得心肝肺哪哪都疼,頭最疼。
田浩特別看不慣程譽,平日里總是一副冷傲孤高的模樣,話都不與人多說,可是又常常取得耀眼的成績,處在光環和眾人關注的最中央,身旁總是圍著大圈的人,看著就讓人心煩。
田浩只能努力安慰自己,無論如何他算是牢牢打壓了程譽一年多的時間,不知道多少看不慣程譽的人一起在暗地里嘲笑程譽,想想能讓人心情愉快。
第二天,葛院長和胡副院長再次帶人前往程譽家中,沒想到這次交流程譽不僅沒有讓步,反而又提出一個新的要求。
在詳細了解過目前研究團隊內還剩的三十位研究人員及助手后,程譽表示他要求擁有決定組員的權力,且他會削減人數,最后團隊只會留下二十個人。
程譽的話音落下,對面來客的表情就黑了,程譽今天這話的意思更明顯,他不喜歡的人他不會留在團隊內,那誰是他不喜歡的人呢?當前的團隊帶頭人田浩恐怕算一個。
程譽這是在表示如果請他回去,田浩等人就得離開團隊了。
“這……程教授啊,你之前帶隊的時候研究進度不是推進的很快嗎?說明組員配合得很好。而且現在時間緊任務重,你想爭取新的人手都難,怎么還會削減人手呢?”胡副院長強撐著阻攔道。
程譽抬眼,“真的配合得好,我人也不會在這里了。”
這話一出,胡副院長連忙閉嘴了,得,程譽大概是真的知道是誰舉報他的了,哎,麻煩啊。
就這樣前后談了兩天,程譽和來客已經各自清楚了對方的訴求,只是都不肯讓步,沒辦法,實在達不成共識,葛院長等人決定先離開,走之前告知程譽他們回去會再好好商量的。
程譽微微點頭表示理解,表情既沒有急切也沒有懊悔,更沒對來客的離開表示挽留,雙方就此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