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洛舉人的自薦確實有點超乎尋常,他若是親自試過有用,也更有底氣報上去不是。于是,掌柜的樂呵呵的應下了,叫來伙計,倒上好茶,又搬來幾本閑書。
洛年年也不拘讀的是什么書,反正引動混元珠能量的是聲音,于是洛年年讀了一頁關于繡法的介紹后,對面椅子上的掌柜已經呼呼大睡過去,鼾聲震天。
洛年年在伙計震驚的目光中,放下書,起身拱手告辭。
原本站在門外的伙計再看向洛年年的時候,眼睛都帶著驚嘆,臉上的笑意格外真切,熱情的引著洛年年下樓,將人送到大門外不夠,看那樣子都準備將人直接送回客棧。
洛年年連忙表示自己還要逛逛,謝過伙計的好意后,繼續溜溜達達的揮著折扇,順著青石板路慢悠悠的走遠。
不遠處一座茶樓的三樓,有兩人正站在窗前遠眺。
站位靠后的老者摸摸雪白的長胡子,突然咦了一聲,指著布莊前發生的一幕,笑道:“那年輕書生半塊布也沒買,伙計為何那么熱情?”
站在前方面色冷沉身穿黑衣的年輕人覺得老家伙實在是愛多管閑事,每日不知道都在關注點什么雞毛蒜皮的小事。但他的目光還是不由自主的順著老者的指點掃了一眼,然后頓住。
這一眼,恰好看到年輕俊秀的書生與伙計告辭后轉身離開,轉過來的臉上帶著燦爛的充滿期待的笑容,在陽光下格外耀眼,手中的折扇瀟灑一甩,慢悠悠的邁步離開。明明都是最普通的動作,由他做來卻自有一派瀟灑風流。
不知不覺,那個搖著折扇走路的年輕書生走出了視線范圍,黑衣年輕人才突然回過神來,皺起眉頭,他剛才在看什么?怎么會出神的盯著另一個男人看許久,難道……那個年輕書生身上有什么不對勁之處?
仍然在東張西望好不忙碌的老者又注意到新鮮玩意,連忙指給黑衣年輕人看,結果年輕人眉頭一皺,表情是明顯的不耐煩,轉身就走回房里,在一張軟塌上肆意的一躺。
“哎呀,王爺啊,你這樣下去不行吶,你得學會給自己找點感興趣的新鮮玩意兒。前幾年你都忙著打仗,這兩年北邊那群蠻子已經被你死死壓下去了,沒個十年八年它們是不敢找回來的。
“沒得仗打,你又讀不進去書,琴棋書畫那些文雅的你都不樂意接觸,那你總得給自己找點別的興趣啊,不然你就會總是想著你那個頭疼,你就會越來越頭疼了。”
老者連忙跟著從窗邊離開,絮絮叨叨的勸說定王,手里的胡子都快被他自己拽下來了。
聽到感興趣,定王腦海里突然閃過剛才那個年輕學子的身影,于是他的眉頭皺得更厲害,還伸手撫上了額頭。
一見定王的動作,老者連忙停下說話,整個雅室內安靜得仿佛沒有人一般,就這么沉寂了許久,半躺著的定王才放下手,眉間舒展,恢復成面無表情的陰沉模樣,緩緩站起身向外走去。
老者和其他仆從連忙跟上,老者暗自嘆了一聲,真得給王爺找點感興趣的東西了,好歹頭疼的時候能稍稍轉移一下注意力。
另一邊洛年年走著走著,突然聽到一聲見鬼般的驚叫聲:“軒兒!”
她順著聲音轉頭看去,這不巧了嘛,正好看到坐在酒肆里喝酒的洛老爺子和洛父,此時兩人都驚恐的看過來,直以為大白天見到了鬼。
洛年年優雅的行了一禮,招呼道:“爺爺,父親。”
原來是一家人啊。這稱呼讓同樣被驚到扭過來看熱鬧的路人又扭回去不再關注。
洛年年略微尖細的聲音終于讓洛老爺子和洛父回過神來,意識到站在面前的并非真正的大孫子,而是他們家的女娃。
回過神以后,洛老爺子和洛父總算不再害怕,剛才他們猛得瞅到洛年年的時候,先是高興看到了寶貝男丁,然后喝酒之后慢半拍的腦子突然反應過來洛青軒明明死了啊,立刻驚得渾身汗毛直立,酒都嚇醒了。
現在意識到這竟然是洛小小,兩人震驚了,怎么會那么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