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譽看著這一幕,并沒有覺得受到威脅或者挑釁,反而莫名想笑,他掩了掩嘴角,輕咳一聲,打斷老者的勸說,直接問洛年年:“你的書聲催眠效果確實不錯,既然你不準備繼續讀書、進京趕考,那你可愿意留在本王府上做一名清客,只需在本王需要時讀上一刻鐘即可。”
洛年年一聽,眼睛都笑彎了,起身拱手行了一禮,立刻應了下來:“謝王爺,在下自然愿意。”
老者和隨從欲言又止,他們覺得這個姓洛的舉子行跡有些可疑,但既然定王已經自爆身份做下決定,他們也只能聽從。
程譽手指輕點示意隨從:“福生,你親自去安排。”
福生恭敬應是,然后示意洛年年跟自己離開。
洛年年最后沖著程譽笑了笑,跟著走出了書房。
見兩人走遠,老者摸著胡子,不解地問程譽:“那小子知道你的身份后都不卑不亢,真不像是普通的農家子,而且他都不愿意讓我把個脈,這你都放心把人留下?”
程譽身體完全放松肆意的靠在軟榻上,閉上眼,腦海中又閃過書生把兩只手互相揣在一起倔強的不肯露出來的畫面,差點又笑出來,語氣輕松地回:“他說不定就是不樂意看大夫,很正常,我也不樂意。”
老者氣得吹了吹胡子,卻見程譽又睜開眼,戲謔的嘲諷道:“真別說,小家伙的聲音你比開的藥還好用,請你的價錢那么貴,我可得好好想想該獎勵人家多少銀子。”
老者衣袖一甩,沒好氣地說:“要不是采買各種珍貴藥材耗費巨大,我才懶得繼續在你這里待呢,每日受不完的氣。”
程譽聽完卻若有所思:“對啊,他說他家貧才不繼續讀書,那我也不能給他太多,不然他要是繼續讀書科舉去了,最后人到京城進了我那皇侄的口袋,我豈不是虧了?”
老者明明聽到程譽在坑新來的小書生,卻感同身受般露出不忍直視的表情,連忙閉嘴,生怕下一個被縮減開支的就是自己了。
不得不說,不考慮氣人的脾性,定王這個老板還是很大方的,難找這樣支持他搞醫藥研究的主家。
另一邊,得知洛年年并無固定住處,目前還住在客棧里,福生問過洛年年對住處布置的喜好后,一邊派人跟著洛年年去客棧收拾行李,一邊派人去王府給他收拾住處。
不管怎么樣,在定王厭棄或者用不上洛年年之前,福生都準備將人好好供起來,定不會在物質條件上虧待了這書生。
在客棧收拾好行李后,洛年年想了想,帶著王府派來的兩個仆從和兩個侍衛一起回了一趟洛家租住的那套小院。
意料之中的,洛老爺子和洛父都不在家中,洛年年問了幾位鄰居,才問出父子兩人吃飯喝酒的地方。順著找過去,遠遠的就能看到酒樓里有幾桌特別熱鬧的客人,被圍在中間的正是志得意滿的洛老爺子和洛父。
洛年年深吸一口氣,走進去。
新晉舉人的出現立刻得到眾人的熱情歡迎,洛年年走到洛老爺子的桌前,喝得醉洶洶的洛老爺子立刻板起了臉,冷哼了一聲:“你不是要參加什么宴請嗎,還知道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