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子到底是何方神圣,又到底為何被定王如此看重?
若非定王本身還年輕,真生不出這么大的兒子,大家簡直要懷疑這是定王的親生子了。
心中的驚恐讓在場的人沒敢再說話,就那么傻跪著聽洛軍師將矛頭轉向他們,簡單明了的指出各大家族肆意吞并私人土地,隱匿大量仆從的行為是不被允許的。
按照律法的規定,每家每戶可以擁有的土地是有上限的,限期二十天,將多占的土地還給強買的農人,無法歸還的就全部上交,由定王府統一協調分配。除了土地,隱匿的奴仆也必須放離,使脫離奴籍,回歸普通農人。
此外,這些富貴家族在久安府城中擁有的商鋪、宅院也要全部上報,嚴查是否存在偷稅漏稅的情況。
每一句都說得人冷汗涔涔,坐在最高處的洛軍師用平靜淡然的語氣,最后警告了一句:“我這個人眼里揉不得沙子,在西北這個地方,我就是王法,我要你們做的事,你們最好乖乖配合,若是不配合……呵,問題其實也不大,我會讓西北軍親自上門徹查,只希望不配合的人到時候也硬氣點,別來求饒。”
洛軍師的語氣太過囂張,內容更是異想天開,殿下眾人心中強烈不滿,但坐在一旁輕咳了兩聲的定王威懾力太過強大,顧忌到洛軍師和定王之間的關系以及定王表現出的態度,到最后也沒人敢當著定王的面言辭激烈的表示反對,這次集體來定王府打探消息的行動最后不了了之。
離開定王府之后,各世家大族按照親疏遠近,又分裂成多個小團體,各自私下商量起來,最后達成共識,大家一起扛著不理會那個勞什子洛軍師,看他最后怎么下臺。
接下來的半個月,久安城表面的平和之下是不斷涌動的暗流,很快,距離洛軍師給各家族的截止日只剩下三天,大大小小的富貴家族都撐著,沒人主動將賬本上交。
結果新一日的中午,原本安分常駐在久安城外的西北軍,有三千精銳被調撥入城,直接將包括定王府在內的大大小小的豪華宅院都包圍起來。
世家大族驚慌了片刻,然后發現這些軍士只是包圍,并不阻攔人員進出。若是主人家質問,就說這都是洛軍師的命令,若是有不滿要申訴,直接去找洛軍師,軍士們只負責執行,并不負責決策。
終于,被包圍了一天后,有一戶劉姓小家族頂不住壓力,將早已準備好的資料上交給定王府,結果定王府收了報備材料后,立刻派王府的屬臣帶著賬房和管事前來,親自核對賬目。
這一核對,劉家還有大量土地隱瞞未報備的事實就被發現了,實際上,他們報備的土地只占家族全部私有土地的十分之一,實際擁有的遠超規制。
那一刻,全城乃至全府都在等著看那位洛軍師要如何“殺雞儆猴”,就在眾人都以為洛軍師可能要大開殺戒以展示權威時,王府的屬臣宣布,涉事的劉家要被罰一筆銀子,這事就算過去了。
罰金是兩千兩白銀,說多嘛,也不算多,對一個富貴家族來說,還是拿得出來的。但說少嘛,又不算少,恰好是劉家能調動的現銀的上限。
劉家本就是被各世家大族推出來的犧牲品,不敢跟定王府硬剛,老老實實湊齊了罰金,眼睜睜看著西北軍將罰金搬回了定王府,然后從他們家族老宅大院外撤離。
就在被推出來測試的劉家以及密切關注的其他世家大族都以為這事就這么過去的時候,沒多久,劉家傳來了驚得人目瞪口呆的消息,前去核對賬目測量土地的西北軍并未撤離,而是以溝壑劃出界線,將劉家未上報的土地都定為“無主”的土地,全都畫上了西北軍的標志。
“豎子倒行逆施!此舉與強盜何異?那姓洛的每日躲在內帷之中算計我等,算什么男人?”
“我聽聞先前一個多月,那姓洛的每日都去軍營參與西北軍的訓練,結果西北軍還真聽他的指揮,哎,這說明定王還是站在他那邊的,這可怎么辦,魏老可有辦法?”
“老夫能有什么辦法?只要那定王在一日,西北軍就定一日,而西北軍不亂,這久安府就是他的天下,哎,老夫已派人將消息送往京城。就算是定王,也不是這天地最大的人,總有人能制他,只是如今結局未定,我等只能忍耐、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