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月亮在落地窗外緩緩升起,整個大廳被籠罩在清冷如水的月光之中,窗格的影子投射在長椅靠背上,兩個男人坐在長椅兩端,一個暢談著自己的夢想,一個靜靜地傾聽。
詭異的是,黃天明在說,畢方在聽。
得知畢方要去珠峰,眼前這個保安的反應遠比想象的強烈,也更加興奮,面色潮紅的講述著自己攢錢去旅游冒險的愿望。
黃天明說了足足一刻鐘,才砸吧著“登山很貴吧?”
畢方輕輕點了點頭:“嗯,一次大概二十多萬吧。”
“哎。真的,真的,好想去,去看看雪山,很高很高的雪山。”黃天明抬頭望了望月光,又低頭看了看身上的制服,忽然嘆了口氣,原本漲紅的面孔陡然褪色,仿佛被扎破的紅色氣球,“你就好了,人又靚仔,懂得有多,干什么都強。我什么都沒有,又窮又樣衰。”
畢方撓了撓眉毛,畫風的突然轉變竟讓他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好,情不自禁的想起了自己剛來這個世界的時候。
窘迫到飯都吃不起,靠著電話簿里好友的接濟才能渡過那最初的幾天,自己的原本的人生應該怎么樣呢?
或許連cwca都加入不進去了吧?
想到這,畢方挑了挑眉毛,忽然有了寫想法:“你有什么東西能送給我嗎?”
“真沒事,不用,額嗯?什,什么?”
拒絕的話說到一半,黃天明愣了一下,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不對啊。
是你扭傷了我的胳膊,按道理講不應該是你送我東西嗎?問我要算是怎么回事?
見對方愣住了,畢方催促了兩聲:“有沒有?隨便什么都行,最好是輕便的,不容易損壞的,布條什么的都行。”
“哦,有,有的,這是我每天帶的身份牌,結果今天中午睡覺的時候帶到了桌角,給拉斷了,一直塞口袋里了。”
出于職業習慣,外加是自己偶像,黃天明也沒有計較那么多,從口袋中掏出了一根藍色繩帶。
畢方剛伸手接過,耳熟的喊聲再次響起,打斷了二人的談話。
“喂,老黃人呢?到底有事沒事啊,沒事就趕緊過來,上個月就請過假了,別偷懶!”
“誒,馬上來!”黃天明條件反射的站起,大聲應和,隨后轉頭看向畢方道歉,“不好意思,一激動就聊了那么多。”
“沒事沒事,本來是我的問題。”
畢方自己動手扭傷了對方,聽一會話算什么。
“沒事的話,那我就先走了。”
黃天明頗感遺憾,但依舊點了點頭,看著畢方朝著大門轉身離去。
時近午夜,大廳內幾乎空無一人,為攀登珠峰而震驚不已的黃天明望著走出大門,并逐漸遠去的身影,不知怎么的,忽然心血來潮,沖著走入黑暗中的男人揮手吶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