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邊碎石中,代表著信仰的殘破旗幟迎風招展,牢牢地扎更于石塊之間,或許那里掩埋著某位不知名登山者的夢想。
成片的雪山反射著耀眼的橘黃色日光,讓眾人有些晃眼,一時間甚至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覺,否則世上怎會有如此宏偉的雪山?
七天,足足七天!
一行人足足用了七天時間,才最終抵達珠峰大本營!
原本他們可以在下面的小村子在休息一整天,然而所有人都等不及了。
從泥土到巖石,從黑色到白色,從溫熱到嚴寒,為的便是此時此刻。
此時此刻!
無論是在飛機上俯瞰,還是在遠方遠眺,亦或是在山腳下仰望,那都是三種完全不同的,與神女峰的交流方式,仿佛它的美是永不止境的,哪怕只是差上一毫米,看到的美也是截然不同的。
眾人立于雪線邊緣,仰望蒼穹。
僅是雪線,寒風便已刺骨,每一次呼吸都仿佛吸入了冰碴,難以想象那垂直高度三千米外的山頂是多么的寒冷,多么刺骨,那是世界的最高極,地球的第三極!
“誒,別寫日記了,正經人誰寫日記啊?”
邁過雪線,姚俊吐槽了一句畢方收起小課本的做派,興奮地小跑到平地上,當旗幟出現在眼前時,姚俊忍不住停下,用右手擋住陽光,瞇了瞇眼,好奇道:“它在這里插了多久了,怎么破成這個樣子?”
帶隊的羅布從后面趕來,不知是真的聽懂了中文,還是恰好提到了旗幟,喘氣道:“或許是幾個星期,又或者是幾個月,我去年來的時候并沒有看到它,不知旗幟的主人成功沒有。”
“幾個星期?幾個月?”姚俊好歹出國留學過,對羅布說的話聽得一清二楚,當即吃了一驚,甚至后退了兩步,幾個星期幾個月,就能讓一面旗幟近乎破碎成布條?
“珠峰山上的環境非常惡劣,尤其是南坡降水豐沛,具有海洋性季風氣候特征,往往即使在一天之內,天氣也變化莫測,更不用說在一年四季之內的翻云覆雨。尤其是11月中旬至翌年2月中旬,受強勁的西北寒流控制,氣溫可達-60c,平均氣溫在-40c--50c之間。最大風速可達90米每秒!”
王勇波氣喘如牛地從隊伍最后方趕上來,聽到這個數據后倒抽一口冷氣,冰冷的氣息將肺部的溫度全部擠出,連帶這大腦都清醒了幾分,聲音都有些變形:“九十米每秒?”
“沒錯”畢方肯定的點了點頭,甚至連眉頭都緊蹙在一起,仿佛已經想到了那個恐怖場景。
九十米每秒!?
這是什么概念?
王勇波瞧了瞧羅布,發現這位號稱經驗豐富的向導同樣面色凝重,齋藤那副千年不化的面癱臉更像是又凍久了一些,萬古不化。
甚至就連見慣大風大浪的爵爺都神色肅穆,一如在草原上面對著非洲獅。
可這,到底是什么概念呢?
王勇波有些不好意思,但看著眾人好似都沒有主動解釋的模樣,畢方甚至都開始往前走了,只能硬著頭皮尷尬問道:“這風很大嗎?”
畢方剛剛踏出的右腳不動聲色的歪了一下,隨后咳嗽了兩聲,回頭看向王勇波,目光中滿是不可置信。
不知道?
不知道你他娘的剛剛抽什么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