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看外孫女一眼,但誰都知道他的話是什么意思。
楊萍更委屈了,不敢頂嘴。
王老爺子積威深重,別說她,父親在這個老丈人面前也是如履薄冰。王家也就王承賦能和父親好好說話,順便頂幾句嘴。
王靈燕委屈道:“爸,你這心都偏到哪去了,萍萍也是為了子衿好。哪有你這樣的,合著全家都沒出息,就你大孫女有出息。”
王老爺子哼一聲:“你就是最沒出息的,我以前教育你們:紛紛萬事直道而行。你做到了么。全家就子衿一個人做人做事牢記這點,你們白長她一輩,全是沒出息的。”
王子衿說,爺爺,我也沒有一直開直線。
王老爺子說,偶爾過個彎,也是正常的嘛。
這還能說什么,只好沉默了。
老爺子偏心王子衿偏心了二十多年,大家都習慣了。
誰都沒提秦澤這個人。
王子衿見氣氛不太好,就說:“爺爺,我扶你回房吧。”
王老爺子是有生活助理的,但和那些老邁的領導人不同,老爺子終究才七十多,身子骨硬朗,沒太多毛病,還用不著生活助理二十四小時伺候著,過年就給人家放假了。
上了樓,王子衿輕輕說:“爺爺,我想上班了。”
身子僵了僵,這個曾經叱咤風云了幾十年的老人,眼眶濕潤。
王子衿緊張的喊了一聲爺爺。
王老爺子擺擺手,吐出一口氣:“終于等到你這句話了,子衿啊,你讓爺爺等了好些年。但還不晚,不晚啊。你爸資質好,但性格執拗,有明顯的短板,不懂得向人妥協。二叔呢,中庸之人,不談也罷。剩下倆姑父啊,肯鉆研,資質就差了點。到你這一輩,子寧性格不適合從政,萍萍眼窩子太淺,爺爺能指望的就只有你了。”
用老爺子的說法,王子衿是個從政的好苗子,有逢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圓潤,也有明事理懂大義的正直,陰謀陽謀她都不缺。
或許還顯得有些稚嫩,但只要丟進官場鍛煉幾年,就能飛快成長。
高興完了,老爺子沉聲道:“那個秦澤”
王子衿道:“爺爺,這件事您別管。”
“不管了,”王老爺子感慨道:“懶得管了,前車之鑒啊。你自己想好就行。”
王子衿默然,前車之鑒,指的應當是她爸媽了。
王承賦用十幾年的冷戰和死活不生二胎的執拗,像父親做出了無聲的反抗。
王老爺子常常想,如果當年真的同意離婚,解散這對父母之命的婚姻,王子衿的童年大概會過的更幸福一些?
第二天,秦澤又來了,裹著大衣,戴著御寒的口罩和帽子,穿的比京城人還要保暖。他做好打持久戰的準備。
先是讓警衛連線王家,意料之中的沒讓他進去,然后他就在這兒耗著,隔一小時連線一次,后來警衛似乎被罵了,就不再幫他忙了。
到傍晚天擦黑離開,背影孤零零的。
直到第三天,正蹲路邊抽煙,一輛霸氣的路虎在他身旁停下來,趙鐵柱一個虎跳下車,嘴里叼著煙,逢人就罵:“臥槽,小狼狗你真敢來啊,不怕哥哥把你剁碎了埋故宮里頭?”
秦澤斜著眼:“那一定要埋在龍椅下面。”
趙鐵柱罵了聲“操”,吐掉煙頭,一個兇狠的直踹。
秦澤往邊上一個縱身,躲開了,警告道:“趙鐵柱,你忘了我是炸天幫傳人?忘了我的麒麟臂?真動手,你打不過我。”
“狗日的,”趙鐵柱掂量一下,慫了,怒道:“有種別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