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靈力將玉鉤劍上的寒意驅除后,明修詣才輕輕松了一口氣。
他正要去后院凈手,剛一轉身,一襲白衣的宮確不知何時站在主院和偏院的拱門旁,安靜看著他。
明修詣一愣,立刻跪下行禮“見過圣尊。”
宮確淡然開口“寒冰靈種既寄于你丹田,經脈靈力自然會帶著寒意。”
明修詣看了看手中的玉鉤劍,果不其然方才已經驅散的寒意只是被他握了一會,已經再次席卷而來。
“起來。”宮確轉身,白袍在燈下顯得莫名溫和,“隨我來。”
明修詣忙起身跟了上去。
宮梧桐正在院子里測陣法,臉上不知在哪里蹭得一抹朱砂,聽到腳步聲,抬頭看向宮確,視線又落在跟在后面的明修詣。
“爹,您什么時候回來的”
宮確抬起手在宮梧桐臉上一抹,將他臉上的朱砂擦去,動作說不出的輕柔。
“我帶他出門一趟。”
“啊”宮梧桐仰著頭任由他擦,隨口道,“帶修詣去哪兒”
宮確沒說,只道“很快回來。”
說罷,抬步就走。
宮梧桐對他爹雷厲風行的行事風格習慣了,微微一頷首,看向一旁作勢要跟上去的明修詣。
他本是想要說幾句騷話調戲調戲小徒弟的,但忘了自己身上還有那符,開口便是一派作為貼心師尊的叮嚀囑咐。
“莫怕,我爹指不定是要指點你劍招呢,去吧。”
明修詣倒吸一口涼氣。
宮梧桐“”
宮梧桐氣不過去,回頭瞪了宮確的背影一眼。
他對圣尊發不了火,只能將火氣撒在明修詣身上,沉著臉讓明修詣滾“乖啊,師尊等你回來。”
明修詣大概被溫柔的師尊嚇住了,小臉木然,同手同腳地走了。
出了紅塵苑,明修詣才堪堪回過神來。
他習慣了宮梧桐的插科打諢為師不尊,乍一對上這幾句“人話”,竟讓自覺意志堅定的明少尊嚇得膽戰心驚,又開始操心他師尊是不是把腦子睡出問題來了。
正在他胡思亂想時,面前的路隱約出現了些許變化。
宮確所過之處,兩邊都盛開著細細密密如雪似的婆羅花,明修詣本來并未在意,只是越往前走身邊的花便越白,白到將路邊花叢都遮掩住了。
等到回過神時,兩人已經位于一處雪山之巔。
明修詣愕然,回頭看去。
紅塵苑不知何時已經消失在身后,取而代之的是蔓延至天邊的雪山之脈。
周遭刮著風雪,宮確卻像是什么都沒感覺到,那單薄白衣連個衣角都未動。
明修詣身上有寒冰靈種,也沒察覺到多少寒意,他嘗試著道“圣尊,此處是”
他還以為這里是圣尊的幻境,誰知宮確卻冷淡開口。
“寒山關。”
明修詣想了一下,悚然看他。
寒山關是三界最北的山脈,常年冰雪覆蓋,徹骨嚴寒,和九方宗隔了十萬八千里。
圣尊修為,一步千里。
宮確沒在意明修詣的震驚,開口道“你是想修道還是入魔”
明修詣怔然一瞬,才正色道“自然是修道。”
他是正道首尊明寂之子,哪怕已不是明峽島之人,也斷無去修魔的道理。
宮確淡漠的眼眸仿佛在看虛空并不存在的東西,突然毫無征兆地說起其他事“你出生時我曾看到過你的命數。”
明修詣疑惑看他“命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