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修詣終歸是個金丹期,靈力就算耗盡也僅僅只是能將九牛一毛的“河流”凍上三息,很快便被輕易破開,繼續朝著宮梧桐撲去。
宮確的控夢能強行逆轉宮梧桐的識海,強迫宮梧桐入美夢,但明修詣明顯沒有這等修為,也不會控夢的禁術,只能靠著那微弱的修為凍結河流,妄圖能讓宮梧桐好受點。
只是他還是太過弱小,強撐了片刻,體內的靈力已經全部消耗殆盡。
明修詣死死咬著牙不肯退出去,就在這時,宮梧桐的神識終于有了些動靜,榻上軀殼無神的眸子也在一點點浮現光芒。
明修詣一愣,這才重重松了一口氣。
整個識海一片狼藉,明修詣正要將神識退出去,無意中突然感覺到一道幻影在自己眼前一閃。
那好像是長大成人后的自己,一襲黑衣長身玉立,渾身上下縈繞著一種儒雅沉穩之氣。
而在他面前,宮梧桐衣衫半解,勾著他的脖子曖昧地低笑。
明修詣看到幻境中的“師尊”伸出舌尖輕輕舔了舔手指,色氣又撩人,眼尾輕輕勾起,一雙異瞳全是瀲滟風情。
“宮梧桐”湊上前咬了咬“明修詣”的脖頸,含糊地說“假正經啊徒兒。”
明修詣“”
明修詣倒吸一口涼氣,猝不及防直接跌出了宮梧桐的識海。
榻上的宮梧桐已經徹底清醒了,他捂著鮮血淋漓的脖子低低喘息著,大概是喘得太急嗆到了,猛烈咳了半晌竟然直接嘔出一口血來。
還沉浸在那驚世駭俗一幕的明修詣這才回過神來,忙不迭上前給宮梧桐順氣。
“師尊”
宮梧桐咳得唇角全是血,就連眼淚也止不住地往下流,這副脆弱不堪的模樣實在罕見,明修詣呆了一下。
他正要用靈力為宮梧桐理一理經脈,卻后知后覺自己體內靈力已經消耗殆盡,只好徒勞無功地拍著宮梧桐后背。
宮梧桐咳了半天,終于喘過氣來,整個人力道一泄,直接跌到了明修詣懷里。
他脖子上的紅繩已經松了下來,露出一道道猙獰的傷口,還在不住往下流血。
明修詣輕手輕腳地將他扶著躺回軟枕上,瞧見那刺眼的血頗有些手足無措,好在宮梧桐給了他一個眼神,用嘶啞的聲音提醒他“藥。”
明修詣順著他的眼神往一旁的小案上看去,果不然發現一瓶藥看來宮梧桐早就有準備了。
不知道為什么,明修詣看到宮梧桐這樣感覺更難過了。
他默不作聲地將藥拿過來,一點點涂在宮梧桐脖頸的傷口處。
那藥大概是宮梧桐自己煉的,涂在外傷上幾乎轉瞬便痊愈,連一道疤痕都沒留下,明修詣終于松了一口氣,正要將瓷瓶放回去,突然發現那瓶上有兩個小字。
「合歡」
明修詣“”
明修詣突然面無表情地將藥放回去,一點都不想細想這兩個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宮梧桐余光掃到明修詣的動作和表情,哪怕病懨懨的馬上要歸西了,卻還是樂不可支地笑了出來。
他一直以為明修詣是能忍能狠的假正經,沒想到竟然和他爹一樣,是個真正經。
這樣一想,宮梧桐笑得更厲害了。
明修詣見他虛弱成這樣了還在拿自己打趣,又心疼又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