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梧桐還不知道一直看戲的自己被人當成戲看了,他孤身坐在窗欞旁的軟榻上看了好幾本薔薇紋的話本,看得內心沸騰,身體卻如老僧入定,毫無世俗。
外面的窗戶被輕輕敲打兩聲,輕柔得好像是雨聲。
宮梧桐面無表情地從滿頁都是“啊不要太深了”的釋放天性的話本里抬起頭來,正要去關窗,一抬手就和外面一人大眼瞪小眼。
縫風蹲在窗戶下面,腦袋上還插著幾根草,滿臉寫著迷茫和無辜。
宮梧桐方才太過沉迷話本,加上縫風又是個毫無靈力的凡人,竟然沒能第一時間發現他。
縫風見宮梧桐面無表情看自己,干笑一聲,朝他打招呼“仙君,晚好啊。”
宮梧桐拎著他的領子直接將他拎到了自己的房里。
“你是怎么找到這里來的”宮梧桐問。
縫風暈頭轉向了幾步才站穩,訥訥地攪著手,小聲道“我是循著你道侶身上的紅繩過來的,可是好奇怪啊,我明明沒在他身上下過是怎么回事呢”
他說話慢吞吞的,好像真的很費解這個問題。
宮梧桐聽到他的話愣了一下,才意識到他口中的“道侶”是越既望,他啼笑皆非“他不是我的道侶,他是我徒弟。”
“哦。”縫風見怪不怪了,“我見過好多師徒道侶呢,不必掩藏。”
宮梧桐默默咽下一口老血,心想那不是掩藏,真的不是。
“你到底是來做什么的”
縫風歪頭想了想,認真看著他,道“你不是想知道李南枝的事嗎,我可以告訴你。”
宮梧桐挑眉“你之前不是不愿意說”
縫風看了他一眼,突然臉頰紅紅地垂下腦袋,不自然地道“你你若是想知道,我就告訴你。”
若是方才平時,瞧見有人對他這么羞澀,還說出這么曖昧的話,宮梧桐早就想入非非了,但對著縫風他卻只是滿臉冷漠“哦,我的榮幸。”
隔壁一墻之隔的偏院,明修詣打坐冥想,神識沉入內府中圍著寒冰靈種修煉。
有雪白的靈力圍繞著他的神識轉來轉去,仿佛是冰雪相撞的聲音,根本聽不清楚。
明修詣像往常一樣,原本根本沒有在意,但那聲音不知為何卻越來越大,直到最后竟然連成了一個熟悉的人聲,在他耳畔低聲喃喃。
“修魔吧”
“只要給我魔息,我就能讓你擁有想要的一切。”
“明修詣”
明修詣眉頭越來越皺,最后想要將神識抽出來,卻像是蝴蝶落在了蛛網上一樣,再多的掙扎都是徒勞無功。
內室中,以他為中心,寒霜緩緩蔓延開來,一點點將周遭全都蒙上一層晶瑩的冰霜。
幾乎被凍成冰雕的明修詣眉頭緊皺,羽睫顫抖著像是拼命掙扎著想要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