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修詣沒有去管他,微微瞇著眼睛看向白羽,這才發現李南枝竟然將近乎六成的靈力都布在了這人身上化為一層堅固的結界。
化神期的修為和元嬰期還是相差極大的,就算兩個元嬰期大圓滿也無法將化神期一半以上靈力的禁制給打破。
明修詣和越既望面面相覷。
沒一會,得知沒有危險的睢相逢偷偷摸摸地跑了過來,看到床榻上的白羽意識到這里竟是別人的閨房。
他瞪了兩人一眼,將軟榻上的床幔放下來,擋住榻上的場景。
越既望蹲在旁邊拿東西正在妄圖把自己的斷劍給粘上,瞧見睢相逢過來,蹙眉道“你快看一看,能不能把那禁制給打破”
睢相逢瞥他“化神期的結界,你以為我有多大能耐啊”
越既望說“那我要你何用”
“呵。”睢相逢皮笑肉不笑,“等你被揍慘了,可別找我來治傷。”
越既望立刻慫了。
反正得罪誰都行,就是不能得罪醫修。
遠處一片廢墟中,李南枝沉沉看著宮梧桐,抬起手抓住宮梧桐放在他脖子上的玉簡,那鋒利的劍刃將他的手指割破,露出里面慘白的骨肉。
“當年小圣尊也是用這樣的語氣說出來的。”李南枝說。
宮梧桐依然不記得自己到底在什么時候見到過李南枝,聽他這個語氣似乎打算為自己解惑,便饒有興致道“哦我們在何時見過面”
李南枝淡淡道“二十多年前,白雁塔。”
宮梧桐歪著腦袋想了半天,才從犄角旮旯里找出來那段去白雁塔的記憶。
按照道理說,二十多年前的記憶到現在應該已經記不清了,但那件事太過特殊,宮梧桐很快就記起來是什么時候了。
因為那是宮梧桐第一次隨著宮確出門,也是第一次看到別人的河流。
宮梧桐自出生時便體虛病弱,幼時根本沒出過遠門,一直住在宮確的九重塔中,最遠的距離也只是從九重塔的一層跑去九層塔尖上眺望遠處的山峰玩,可他往往看不了多久,就會被宮確或縱雪青找到將他抱下去,省得他見了風。
直到他六歲時,因宮確尋到的一顆靈髓身子有些好轉,終于被宮確帶著出遠門玩。
白雁塔是一個小鎮的名字,因為白雁塔高高同圣尊的九重塔相望,有不少人敬仰圣尊卻不敢靠近九重塔,便前來白雁塔瞻仰觀光,久而久之,便聚集了不少人士在此居住。
宮梧桐披著雪白滾著毛邊的大氅,腦袋上戴著寬大的兜帽,牽著宮確的手害怕又懷著期待地走進了白雁塔中。
長街上人來人往,熙熙攘攘,全是宮梧桐從未見過的熱鬧。
他開心地抱著宮確的手臂直蹦,頭一回沒有像父親教的那樣時刻保持端莊雍容。
小梧桐歡天喜地“爹爹好多人啊。”
宮確垂眸看著他蒼白小臉上出現的笑容,也罕見地輕笑了一下,抬手撫摸著小梧桐的頭,輕聲道“喜歡嗎”
宮梧桐拼命點頭,力道之大,連寬大的兜帽都給抖下來,遮擋住了眼睛“嗯嗯喜歡好玩。”
宮確俯下身將他擋住眼睛的兜帽給理好,宮梧桐開心地拽住他的袖子,期待地問“梧桐能常常來玩嗎”
宮確道“自然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