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不逐嘆了一口氣,只好先退了出去,看到滿院子的花里胡哨,沒好氣地揮揮手“都該做什么做什么去,別在這里圍著惹我師兄不開心。”
平日里妖修全都對花不逐俯首稱臣言聽計從,但今日卻全都嘰嘰喳喳的。
“小圣尊沒有不開心啊,剛才還沖我笑呢。”
“胡說八道小圣尊那是沖我笑呢,你只是順道被他的笑掃了一尾巴。”
“都閉嘴你們照照鏡子看看自己長得那副臭德行,配小圣尊看你們嗎也不怕把美人嚇著。”
花不逐“”
花不逐被吵得頭疼,轉身走了。
宮梧桐孤身一人躺在搖椅上,捧著個花不逐不知從哪里尋來的湯婆子,里面放置著幾顆炎靈石,能讓他的爪子時刻都暖著。
室內有熱意,宮梧桐已經將披風解開,也沒拿開直接躺著壓在身下,微微偏著頭躺在披風的兜帽處,雪白的狐毛襯著他臉色更加蒼白。
他足尖在地上輕輕蹬了蹬,直到搖椅搖了起來才將小腿蜷縮在衣擺下,聽著外面窸窸窣窣的扇翅膀聲閉眸出神。
明修詣被花不逐喊著過來救急的時候,一進門瞧見的就是宮梧桐這副脆弱如琉璃似的模樣,他呼吸都輕了許多,好像自己只要發出一丁點聲音,都能將面前之人驚碎。
不過很快,明修詣就反應過來了,宮梧桐只是閉著眸休息,根本沒有睡著。
他輕輕上前,行禮道“師尊。”
宮梧桐動都沒動,依然闔著眼睛,語調含糊道“給我推一推搖椅。”
明修詣半跪在旁邊,柔聲道“躺久了會頭暈,師尊去榻上睡吧。”
宮梧桐大概是也覺得搖椅不舒服,輕輕“嗯”了一聲,理所應當道“你抱我過去。”
明修詣“”
宮梧桐懶得要命,總是找機會讓明修詣抱他去這去那,之前明修詣只覺得無奈,現在不知是不是隱約開了竅,他莫名有些心虛和暗喜。
“是。”明修詣干咳一聲,起身輕手輕腳地將宮梧桐打橫抱起,步履緩慢地朝著內室走去。
將宮梧桐放在柔軟的榻上后,明修詣正要抽身離去,一直毫無反應任人擺弄的宮梧桐突然一伸手拽住了他的衣襟。
明修詣動作一頓。
宮梧桐緩緩睜開眼睛,深色紫瞳安靜看了他半晌,突然說“還記得我讓你發的那個血誓嗎”
明修詣保持著這樣僵硬的姿勢,輕輕點頭。
“血誓其實限制不了人入魔。”宮梧桐道,“我要加個限制。”
明修詣疑惑看著他,不明白宮梧桐為什么總是執著他入魔之事。
下一瞬,宮梧桐拽著明修詣衣襟的手猛地一用力,直接將明修詣的身子拉了下來,而后未散的茶香輕輕襲來。
明修詣瞳孔倏地張大。
那股茶香仿佛能侵入人的四肢百骸,更何況僅僅只是撬開兩片柔軟單薄又毫無反抗的唇,明修詣渾身都在發抖,手強撐撐在宮梧桐身側,唯恐自己壓到他。
明明只要一施力就能躲開這抹茶香,明修詣卻像是受到了蠱惑似的,羽睫劇烈顫著,還是一動不動,任由那茶香探入他的口中。
就在這時,渾身都險些軟了的明修詣猛地睜開眼睛,茫然看向近在咫尺的紫眸。
不知何時,那茶香間混合了一股舌尖血的靈力和微弱的血腥氣,而后一股仿佛壓制著神魂的符咒印在他的舌尖,轉瞬便融入全身,最終匯集在內府中。
明修詣的羽睫上都結著一層薄薄的寒霜,被他輕輕一眨,簌簌落在宮梧桐的臉上。
口中的血腥氣讓明修詣猛地打了個寒顫,用力撐著身子,強行從宮梧桐的桎梏下掙脫。
宮梧桐也沒攔他,他唇角還帶著點血痕,襯著淡色的唇仿佛飲了血一般,瞧著好像一只蠱惑人心的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