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宮梧桐都不知道明修詣的寒冰靈種已經修煉到了如此地步,看著那將整個比試臺都沾滿的寒冰尖刺,宮梧桐愣了半天才露出一副一言難盡的神情。
他平日里就是用這種怪物的靈力來讓明修詣給他開冰花、凍蜜冰、冷熱茶的嗎
宮梧桐又發現了自己一個臭毛病,就是恃寵而驕,仗著身份逼迫徒兒的靈力大材小用。
“完了。”宮梧桐心想,“他元嬰期的時候我用化神境威壓強迫他干了多少不情愿的事,等他修為超過我了,不會報復回來吧。”
之前用修為欺壓別人欺壓得很高興的宮梧桐頭一回有了風水輪流轉的驚慌。
平日里只用寒冰靈種來給師尊降暑開冰花的明修詣看著龐大的冰山,并未覺得有多少成就感,甚至還不如給師尊凍蜜冰吃時的感覺來得滿足。
他處變不驚看著楚譽用遠超他之上的靈力將冰山轟然擊碎,冰霜化為齏粉,仿佛大雪似的飄然而下。
楚譽手持著劍,露出一個笑容,淡淡道“看來你這化神境并非是宮梧桐給你硬堆上去的。”
因為有宮確的結界,他們說話也傳不出去,楚譽索性不再做那兄友弟恭的偽裝。
明修詣聽他對宮梧桐直呼其名,眸子冷淡下來,他玉鉤劍微微握緊,漫不經心道“我只問你一個問題。”
楚譽道“什么”
“我爹的雷劫,和你有關嗎”
楚譽一怔,似乎沒料到明修詣會問出這個問題來,他神色古怪道“你以為我有通天之能”
“好。”明修詣溫聲道,“那我換個問法我爹的雷劫,和李南枝有關嗎”
楚譽神色冷了下來“他已經死了。”
明修詣笑了“天魔會這么輕易死楚譽,我已不是當年被你一顆糖就能哄到的孩子了。”
不知是明修詣哪句話戳動了楚譽,他抿唇沉默半天,輕聲道“修詣,我從始至終,都未曾想傷你性命。”
明修詣不想聽他多廢話,直接道“和李南枝有關嗎”
楚譽將那難得的溫情收起來,淡淡道“你打敗了我,自然就知道了。”
明修詣像是早就知道這個結果,也沒有多做糾纏,玉鉤劍裹著寒冰靈種那徹骨的寒意當頭劈下,鋪天蓋地的劍意瞬間鋪滿整個比試臺。
宮梧桐的劍師承劍尊塵無暇,走的全都是凌厲肅殺的路子,明修詣跟宮梧桐學了這么些年的劍,總因為性子太過溫和而學不到精髓。
宮梧桐總是戲稱他的劍叫“君子劍”,軟綿綿的毫無殺氣,好像在劍刃砍到敵人前還會好心提醒似的。
明修詣聽到這種綿里藏針地挖苦也不生氣,依然幾年如一日的練著相同的劍招。
直到現在,宮梧桐看著那漫天肅殺劍意,這才意識到明修詣這些年并非是不會那種凌厲帶著殺氣的劍意,相反他悟性極好,看那比試臺上的劍意甚至隱隱超過了宮梧桐。
宮梧桐突然有種被后浪拍死在岸上的無措來。
化神境的交手若是沒有宮確的結界,靈力威壓蕩開來甚至能將看臺夷為平地,眾人一邊戰戰兢兢一邊又看得津津有味,畢竟闡道會開場就是化神境的交手這是前所未有的。
宮確看著比試臺上,對一旁的塵無暇道“你教過他”
塵無暇搖頭“我連他叫什么都不知道。”
宮確心想你連我叫什么都不知道。
“他的劍意像是得了你的真傳,但又有明寂的影子。”宮確將視線放在比試臺上,淡淡道,“梧桐教徒弟向來隨意,他能將劍練成這樣,悟性很大。”
一向對所有事都不在意的塵無暇也難得點頭“他叫什么”
宮確本是想說“明修詣”,但轉念一想塵無暇指不定扭頭就忘,便告訴了他宮梧桐一直念叨個不停的名字。
“明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