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秋憶的語氣里，有點自暴自棄，“我不想再守著那些資料那些書，我想把這些東西都還給你們司家，可以嗎段家守了三百年，守不動了，不想守了。”
他說到這里，氣呼呼地靠在桌腿上，也不看他們。
景川和司霖面面相覷。
司霖說“證據呢”
口說無憑，盡管他每一句話，都讓司霖多了一份可信度。
段秋憶指著他放在桌子上的背包，“里面有臺平板電腦，你們翻相冊出來看。”
景川不客氣，拿起平板電腦，打開里面的相冊，整齊排列著許多文件和書籍的照片。
有的是a4紙張，有的則裝訂在冊，表面看起來并不老舊，字跡相當清晰。
但是上面的文字，一眼掃過去，很復雜，也看不太懂。
段秋憶指了指，“我本來就是為了這個來，倒也不是真為了認成司家的親戚。我家人有不少長尾巴的aha，非常影響日常生活，甚至還會影響愛人的身體。如果可以，還真不愿意是司家的后代。”
說到這里，景川和司霖扒拉照片的手指，齊齊頓了一下。
他們倆相視一眼，心里頓時明白段秋憶的心情。
段秋憶沒發現他們倆的舉動。
景川想了想，抬起頭來，“為什么你們不早一點送回來”
段秋憶笑了下，“司家經歷這件事后，為了讓外界相信，司家為了證明所謂的金銀珠寶，對外宣稱全被劫走。我祖父說，這么做是為了保護段家，以免外界有人聯想到與司家聯姻的人。后來久而久之，大家都覺得有這些資料的人，就是當年的劫匪，我們也不可能再出面。”
景川說“可你現在又找過來了”
段秋憶一笑，“我家曾經考慮過，將書籍資料文字全部數字化，但是上面的文字和內容，我們都看不懂，最終只能把每一頁都拍下來保存。但不管是什么樣的載體，總有消亡的一天。而我呢，也不想找什么對象，生育什么孩子，沒辦法繼續保護這些東西，才想來物歸原主。”
景川隨口問起“你是怎么找到司霖的”
段秋憶聳肩，“也不算太難，倒是你比較有名，很多人都知道南方27區有個厲害的秘術師，再問一下八卦，也就找到司霖了。”
景川想，原來是因為自己啊
他愧疚地看了眼司霖。
司霖微微搖頭，對段秋憶說“我還沒有完全相信你的話，你住哪里”
段秋憶“訂了酒店，你這里可以報銷費用嗎”
司霖則說“我是說這些資料書籍在哪里。”
段秋憶回過神來，“家在隔壁26區，距離這里嘛，驅車六小時。”
司霖點點頭，他收起平板電腦，“平板放在我這里，我需要驗證照片的真實性。”
段秋憶無所謂，說平板電腦就是給他們看的。
景川隨口一問“一共有多少書”
段秋憶“看最后一張照片。”
景川和司霖湊到一起，看了照片，都沉默下來。
他們以為，可能是幾個裝書籍的箱子。
但照片里，段秋憶站在一間屋子前，屋子里堆滿了書
他站在書山書海前，渺小得像是一縷剛破土的嫩芽。
而給他照相的人，好像是站在梯子上給他拍的照片。
段秋憶說“你們也看到了吧，我為什么沒有同時帶過來所以，現在可以給我解綁嗎”
司霖解開手繩，道了聲“抱歉，誤會你了。”
段秋憶擠出一個不怎么好看的笑容，“猜到你們會誤會，但是沒想到會這么粗暴。”
司霖沒理會他這話，跟他交換完聯系方式后，說確定真偽后，會聯系他。
段秋憶站在會議桌旁揉著手腕，露出溫吞規矩的神情，“盡快吧，馬上我家住的老宅就要拆遷，如果你們只想保留數字文件，都在平板電腦里，跟我說一聲，我就把那些書給燒了。如果你們還想要，在四十天內，挪走這些書，可以嗎”
司霖看起來一點都不著急，“知道了。”
段秋憶收起自己的尾巴，“我要說的話說完了，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