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在審訊室外的景川,等了好久好久,都沒有聽到里面的聲音。
他差點以為自己的耳朵聾了,甚至是全世界都被調成靜音。
就在此時,他才聽到坐在里面的司霖,喊了一聲“爸”。
坐在那里的“老姚”,終于有了別的動作。
他雙手撫摸著臉,上下用力地揉搓,然后又去抓自己的頭發。
“老姚”看起來很高興,眼神卻悲傷不已。
景川覺得,“老姚”或許期待著被司霖認可,卻又因為自己的所作所為,對司霖感到無比的愧疚,更加不敢直視他。
可惜司霖一直背對著景川,讓景川始終無法看清楚司霖的神情。
一旁大領導蕭祿告訴景川,司霖的父親叫司震寧,曾經是澤山的的守林人。
現在景川越看司震寧,越覺得他和司霖的相似。
司霖再開口,語氣依然顯得平靜。
司霖“現在我們重新見面,你總能坦誠告訴我,這些年,你到底在做什么”
司震寧閉了閉眼,這必然是一個很漫長的故事。
他承認,當年在失去自己的愛人后,的確過得渾渾噩噩,憤世嫉俗。
他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做的不對,明明已經非常小心,可還是影響了他的oga。
當他聽說有個研究團隊,可以改變基因的時候,他就動了這個念頭。
他聯系上這團隊請求幫助,而對方得知他是司家后代,對他也非常上心。
然而在他待在團隊里調理身體,準備做基因手術的期間,他發現這個團隊與許多犯罪行為有關,比如詐騙錢財、洗劫研究所,甚至抓來許多國外的孩童,在他們身上做人體實驗。
這時候司震寧才意識到,自己陷入一個非常可怕的團隊內。
當時,他意識到自己已經沒辦法完全抽身,而且還會影響他身邊的人。
于是,他索性留在團隊里,小心搜集證據,等有一天他們的事情敗露,自己也能為警方的偵辦添磚加瓦。
司震寧說“崇昭陽借用崇家的關系,一直為這個團隊鋪路,輸送各種他們需要的東西。但是最近十來年的科技,一直沒能有什么突破。團隊內早就有人說要拿封印地里的資料,這也是他們最終暴露被你們發現的原因。”
司霖問他“你你的尾巴,就是通過他們的基因技術,給割除的”
司震寧聳聳肩,“在修改基因后,連信息素都變得不那么蠻橫,身體自然也不能承載這根尾巴。我談不上哪一種狀態更好有時候我也會懷念以前的狀態。”
聽到他們聊到這件事,站在審訊室外的蕭祿,突然想到了什么。
他按著景川的肩膀,小聲說“你在這里看著,我有事先走了。你們離開之前,去把外面兩個審訊員叫進來。”
景川點點頭,“知道,領導慢走。”
景川也站累了,從角落里拿出折疊椅來,坐在玻璃窗前面。
玻璃窗里的司霖繼續問道“為什么現在崇昭陽這么著急想要得到技術是他的團隊遇到什么瓶頸”
就看到司震寧哈哈一笑,“你以為呢你以為崇昭陽幾歲了他對外公布的年紀是他捏造的,現在他已經七十多歲了他這個年紀還想要孩子,質量已經有很大的問題,再拖下去,他還想要個能分化成aha的孩子不如直接復制一個有自己基因的aha,來得更方便。團隊已經有這個技術可以做到,但是崇昭陽呢他就是要當爹,當aha的爹。”
司霖無法理解崇昭陽的想法,只能無奈地搖頭。
司震寧又說“崇昭陽已經沒耐心了,他知道如果再沒有進展,這幾十年來他投下去的成本,將不會有任何收獲。而且他對團隊里那些提出無理要求的人,向來都是百分百滿足。所以他也不愿意,讓團隊里那些躺在他身上,絞盡腦汁榨取任何一點利益的成員好過。”
司霖“這算什么難道他以為這樣就能將功補過”
司震寧搖頭,“他才不在乎呢他就是知道自己今后不好過,也不會讓別人好過罷了他就是想賭一次,如果成功拿到資料,他就會帶著團隊逃出國。如果不能,被抓了,他就會馬上曝光所有與他有關的人。”
說著,司震寧露出一個厭惡的表情來。
司霖“你在他身邊還做了什么”
司震寧收斂了笑容“當個貼身打手,我也是借此才能拿到那么多證據。”
司霖沉穩道“只要你把這些證據拿出來,檢察官會考慮為你申請減刑。”
然而司震寧不在乎地說“做錯了就是做錯了,我該付出的代價,我該承擔的”
司霖說“比如對未成年時我的監管缺失”
司震寧低下頭,“這是我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