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自己的半身朝著自己沖過來,拉萊耶之主冷峻的面容實在忍不住,稍稍柔和片刻,連帶著那雙滿是暴虐的暗金色雙眸也小心翼翼收斂了兇性。
祂張開雙臂,將飛奔而來的少年抱住,自然而然地往王座背后坐了坐,讓少年邪神能夠以一個最舒服的姿勢靠在祂身上。
“怎么又不穿衣服”
克蘇魯剛想說話,在感受到雙臂滑膩的觸感時,擰起了眉。
“不小心沒控制好變回了本體,然后衣服就碎了。”
宗衍絲毫沒有意識到有什么不對,他無辜地眨了眨眼,屈起腿,順著力道,直接就坐在了兄長的腿上。
他頭發間的水珠還沒有完全消失,此刻更是垂落到拉萊耶之主的長袍上,暈開一團團濡濕的痕跡。
遠遠看去,王座上就像是相擁著一對密不可分的雙生子。
“哥哥是不是有什么煩心事”
少年纖長的睫毛垂落在克蘇魯眼下,那雙同拉萊耶之主同出一轍的暗金色眼眸里此刻滿滿當當都是克蘇魯的身影。這個認知讓拉萊耶之主內心愉悅無比。
這種親近和愉悅感很奇怪。平日里不管是摧毀了多少星系,拉萊耶之主都無法有這樣的心情
這種仿佛缺失的東西被補全的心情。
沒錯,面前這位少年是偉大的克蘇魯的半身。
其實通俗點來說,他應該是同屬于拉萊耶之主克蘇魯和卡爾克薩之主哈斯塔的半身。
只不過當時這個珍寶意外落到了克蘇魯的手上,原本按照邪神的邏輯思維,這是一個很好的大補品。而且很有可能克蘇魯和哈斯塔之間,哈斯塔同克蘇魯的力量小差距就來自于這里。
龐大的帶著黏液的觸須拍了拍少年的身體,扼住這具羸弱的身軀,無數觸須仿佛聽到了號令一般從少年邪神身上鉆了進去。
不管克蘇魯怎么弄,這具名義上的半身都沒有任何反應,意識海里也一片空茫,變不回邪神的本體。
如果吞噬掉他的話,自己的力量會更加強大。
拉萊耶之主眼眸幽深晦澀,帶著不近人情的冰冷。
但這種親近感實在太有意思了。有意思到連邪神也生出了“猶豫”的情緒。
算了,反正自己也不缺這點力量。
拉萊耶之主漫不經心地想著。
于是祂便用千百萬年的時間溫養著這具沒有生命的軀體,等待了很多年很多年,終于就在前不久的時間里,少年邪神終于蘇醒。
也許是雛鳥情節,也有可能那種親近感是雙向的,面對自己醒來后第一個見到的人,少年內心懷著濃濃的親近意味。
克蘇魯扯出一件衣服,雖然臉上看不出什么喜怒,但手下還是仔仔細細地為少年披好,扣上扣子。
祂化身的雙手很大,帶著粗糙的繭,劃過少年細膩的皮膚時,偶爾會在上面留下觸目驚心的紅痕。
“人類的身體就是脆弱。”
拉萊耶之主皺了皺眉,手下卻到底還是放輕了力道,“抬腿。”
于是少年只能兩只手勾著兄長的脖頸,把頭在邪神的胸膛,半跪在祂的身上,讓克蘇魯寬闊的臂膀繞后,為他披上這些長袍。
他乖順的模樣讓拉萊耶之主內心的煩躁直接晴轉多云。等到祂把衣服為自己的半身穿好之后,又伸出手去揉了揉那顆毛茸茸的腦袋。
“兄長”
宗衍疑惑地抬頭,同祂的金眸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