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發金眸的邪神低下頭去,蒼白修長的指尖輕輕落在黑發少年的臉上。
‘難看。’
將少年的眉宇撫平,將嘴角拉直,任是誰也無法想到時空之主居然也會有如此耐心的片刻。
猶格索托斯如今的心情十分復雜,一半是獵物逃脫掌握的憤怒,一半是陡然升起的濃烈興趣。
還有一絲更為隱秘的心情,這絲心情在看到這具死氣沉沉、沒有絲毫生機的尸體是陡然加入了憤怒的那一邊。
“竟然能夠逃脫我的掌握......”
他喟嘆著,有一搭沒一搭的撥弄著少年柔順的黑發。
全知全視之主從未品味過無法觀測的情況。
即使是和屬于同位神的三柱原神,只要猶格想,一樣能夠觀測到對方在干些什么。
通曉萬物,沒有絲毫是無法了解和掌握的東西。
很難說這是什么感受。
到底來說,這個螻蟻是不同的。
龐大的本體安靜的在空中分裂聚合,的視野有一部分都投注在了懸浮的少年身上。
從一開始,猶格索托斯就無法注視到這個人類的現在和未來。以旁觀的姿態瀏覽了黑發少年短暫的十七年人生,確也沒有發現任何值得宇宙之主選擇的地方,普通的不能再普通。
到底是哪里不同了呢?
邪神思考了一會,并沒有得出‘為什么不同’的答案。
對于來說,能夠取悅的存在,猶格都會十分大方的給予知識或者饋贈,只不過邪神不包售后服務,甚至十分熱衷于看到智慧生物因為承接不了龐大的知識而徹底發瘋的模樣。
從來都是這樣,但猶格卻認認真真在宗衍面前當了一回老師,讓對方成為眾多年來第一位沒有腦袋撐爆的智慧生物。
他還讓邪神動了想要將其收服成信徒的心。
眾所周知,偉大的時間與空間之主有著眾多的信徒,但是從神卻寥寥無幾,更別說祭司了。
如果能夠繼續取悅神明,升格為從神也不是沒可能的事情,猶格索托斯一向是位慷慨的神。
猶格冷漠的想著,手指不小心在黑發少年眼瞼上劃下一道痕跡。
下意識皺了皺眉,隨手再次回溯時間,然后將黑發少年推到那不斷聚合裂變的億萬光輝球體中間。
球體緩緩分開一條細線,最終由那個最大,最明亮的球體將少年吞了進去。
決定從未來的時間線重新仔仔細細的翻找一遍。
穩居維度之外的只有阿撒托斯,既然阿撒托斯陛下的意識流里沒能找到,那就意味著宗衍還存在于這片宇宙之中。
塔維爾上前一步,下一刻,的身軀驟然從空間里消失,匯入龐大的球體之中。
‘無所謂,無論逃到那里,都不能逃過全知全視的眼睛。’
猶格索托斯在虛空中勾了勾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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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萊耶之前一直在同卡爾克薩的拜亞基開戰,對方不知道從哪里得到了陛下沉睡的消息。不過現在兩位陛下已然蘇醒,正是我們拉萊耶還擊的最好時刻......”
另一頭,正倚靠在王座之上的宗衍忽然似有所覺般抬頭。
少年邪神懶洋洋的支著頭,墨綠色的長發從肩頭滑落到地面,像是一卷成色最好的海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