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從神明的背后翩躚而來,織就成金線一般纏繞在他的指尖之上,在他俊美深邃的側臉上鍍上一層神光。
宗衍沒有猶豫,一曲奏畢后,他直接開啟了幻夢境的大門,朝著內里一躍而去。
“兄長!”
緊跟在阿波羅背后的新月女神驚呼一聲,連忙催動神力上前。
“?”
聽到了胞妹的呼喚,太陽神仿佛是終于從久遠的夢境中回過神來。
他手里輕輕撥動著里拉琴的琴弦,微微側過頭,湛藍色的眼眸里卻是深不見底的憂郁和悵惘。
不知道為什么,阿爾忒彌斯覺得面前這樣子的阿波羅才更加讓她有了實感。
剛剛的太陽神雖然身上散發著阿爾忒彌斯再熟悉不過的氣息,但新月女神總覺得那和她記憶之中的兄長相去甚遠。那是一種明明阿爾忒彌斯知道他就是自己的兄長,但是卻渾身都感覺不對勁的直覺。
看到現在的阿波羅后,阿爾忒彌斯一顆高高懸起的心才終于落回了實處。
可與此同時,她內心的疑惑也越發加重。
因為她剛剛從天空另一端飛來的時候,分明看到了太陽神面前忽然裂開一條七彩斑斕的空間,而阿波羅似乎也要朝著空間之內躍入。只是那道裂縫不過虛虛一晃,等到阿爾忒彌斯到面前的時候,又神鬼莫測般消失不見了。
她露出一個擔憂的表情:“剛才哥哥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波羅并沒有在第一時間回答她,這位俊美的神明只是有一搭沒一搭地彈奏著里拉琴。新月女神分辨了一會,才想起這似乎是他們一同降生在海島,終于要離開時,太陽神最后為他們的母親勒托女神演奏的曲目,這么多年來阿波羅也從未在奧林匹斯山的宴會上演奏過這支帶有些許離別情緒的曲子。
“并沒有事。”
太陽神微微松了松眉,舒展出一個同他往常那樣充滿陽光,毫無陰霾的俊美笑容:“似乎是一位氣息十分熟識之人。”
熟悉到,甚至像是另外一個自己的程度。
不過這些阿波羅就沒有多說了,他只是同自己的妹妹眨了眨眼,笑容依舊:“既然時日不早,那我們就早點回去吧。希臘和特洛伊還在開戰呢。”
原本阿爾忒彌斯還想再問問方才那一道七彩空間裂縫的事情,現在看阿波羅似乎不太愿意談起,于是她也就沒有多問,直接跨上了自己的月光鹿。
“好,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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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頭,剛剛落入了幻夢境的宗衍再一次體會到了那種穿透隔膜的觸感。
他現在已經能夠確定,這種穿透的感覺就是正在跨越空間屏障的最好依據。
宗衍低下頭去,他還能夠看到自己身上穿著的,那件早上時門之主替他穿好的深卡其色風衣。
現在一看到這件風衣,宗衍就不可遏止般在腦海里勾勒出灰發邪神的的輪廓來。
以前宗衍就是一個理科直男,能夠把畢加索說成莫奈,就足以證明這家伙沒有在藝術上點亮一點點天賦。就算后面哈斯塔賜予了他藝術能力,也沒能挽救他糟糕的鑒賞水平。
但現在,宗衍回憶起邪神的模樣來,只覺得的模樣真是超越了人類所有能夠用言語描摹的美。
其實三柱原神人形外貌都不差,其中莎布尼古拉斯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這家伙的外貌整一個符合大眾審美,金發紅眸,配合那種邪氣又無時無刻不散發著魅力的氣質,整一個行走的人/形/春/藥。
而奈亞拉托提普雖然有那么多化身,除了那些非人形的以外,只要是人形狀態的,個個審美可都是在線的很。腫脹之女那個外形放在密斯卡托尼克大學就是妥妥的校花,黑皮醫生那個模樣走出去說他是國際模特都有人信,至于黑法老,那就更加帶著異域風情了。
然而門之主的人形形態和他們都不一樣。
在氣質上就沒有邪神那種陰郁的錯覺,甚至有的時候還帶著高不可攀的圣潔。
沒錯,雖然這么形容一個邪神真的很奇怪,但宗衍有時候真的沒辦法把自己的新男朋友和那些丑陋的邪神聯系起來。
他手里抓著還在發燙的鑰匙,一邊在這片蒼茫的七彩天地中行走,一邊胡思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