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褪去,天色蒙蒙亮。黑夜已逝,新的一天即將到來。
幾個小時過去,蟲族處理的已經差不多了。而傷殘兵也大多做完緊急手術,正要往更大醫區轉移。
陸上將聽聞白越安然無事后,再次朝醫療室走去。
此時大門敞著。一走進去,陸上將便聞見刺鼻的血腥。但他本人對于這種氣味已經十分習慣,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室內光線很暗,唯獨手術臺上照著刺眼的白光。白越躺于其上。
上身赤裸,腹部與手臂都纏上了繃帶。在白光的照耀下,皮膚顯得更加蒼白,宛如一張薄紙。
而尚宇飛站在手術臺旁邊,手緊握著白越的手掌。
陸上將“我問過醫師了,靜養一段時間就能醒,也沒有后遺癥。你可以放心。”
炸傷雖然看著滲人,但白越本人想必當時做好了防護,沒有震傷內臟。昏迷過去也只是因為失血過多。
何況aha的體質原本就強于一般人,在現代醫學的加持下,自愈速度會很快。
陸上將“現在,可以跟我聊聊嗎。”
尚宇飛抬眼看過來,神色中看不出情緒。直起身子,朝醫療室外走去。
陸上將正要一起跟過去,余光卻瞥見一道亮光。
他腳步一頓。
白越躺于冷硬的手術臺上。眼睛閉合、眉間緊皺。額頭出了不少汗,打濕了淺灰色的發絲。
對方尚且處于昏迷之中。
不過吸引陸上將注意力的并非這點。
或許是當時情況緊急,醫務兵只脫了衣服,連飾物都沒來得及摘下。
蒼白的脖頸上掛著一條銀鏈。上邊綴著兩枚大小不一的指環,是同樣的素色。
陸上將走過去,緩緩伸手,拿起這兩枚指環。
一枚戒指內側寫了“baiyue”的拼音,另一枚卻什么也沒有。
陸上將看向白越的臉龐。這大半年時間過去,對方棱角已經冷硬了幾分,唯獨眉眼未變。
要是一年前的白越,容貌與那人會更加相像。
如今再看見這枚戒指。陸上將心中不由生起一種猜測。
這個猜測過于荒唐、令人難以置信。
可這熟悉的戒指與本人形似故人的樣貌,都不得不讓他多想。
可是他明明調查過白越的父母,只是平白無奇的公務員而已。怎么會這樣
突然這時,他手腕被猛地攥住。
由于過于震驚,連身側有人靠近都沒發現。
“干什么。”
耳畔穿來質問。陸上將看過去,發現是尚宇飛不知何時走了回來。
眉眼沉望著他,眼底一片陰霾。
“這個戒指怎么了嗎。”
“啊、不。”陸上將道,“沒什么。”
他放下戒指。尚宇飛也隨之松開手。這一次,陸上將先一步轉身離開。
尚宇飛注視著陸上將的背影。
連理由都沒找,他還是第一次看見這個校長這么慌亂。
視線再次投向白越。對方鎖骨附近靜靜躺著兩枚戒指。
一枚是他送給白越的;還有一枚,據說是另外一個“重要的人”。
而這個人,跟白越的身世有關。
另一邊,陸上將已走出醫療室。拿出手機聯絡了自己的私人醫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