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徹底失去意識前,他記得自己身處皇后區的軍營。眼前的最后一道畫面、就是幾艘巨大的私人飛艇。
陸上將趕上了嗎。
他正在回憶,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斷了他的思路。聲音從走廊方向傳來。
白越看向門外,只見一道人影出現在了那里。
對方手撫門框,胸脯急促起伏著。發絲因奔跑凌亂了幾分。
白越想要起身。可太久沒動,剛一動彈就摔落回去。見狀,尚宇飛連忙走了進來。
“走廊上不要亂跑”
外面,醫生護士姍姍來遲。護士本是去通知主治醫師過來。但這話被路過家屬聽見,立馬就提前跑來。對方動作太快,他們甚至來不及阻攔。
“我確認一下。”
醫師示意尚宇飛讓開,走到白越床前。一番探查后,道“沒什么大礙了,這幾天就可以出院。回去后補一下身子、按時上藥。”
白越笑“謝謝醫生。”
護士縮在醫師身后、探頭探腦。她入院不久,算是一名新人。看著自己照顧了兩周之久的病人醒來,還笑著跟他們說話,感覺有些新奇。
另一名年紀稍長的護士道“你可要好好感謝你的朋友。這些天他每天都過來,還幫你擦身換衣服。這一點連好多親生家屬都做不到。”
一兩次還好,但重復機械的工作令人厭煩。大多數人會選擇請一名護工,但護工做事哪有親近的人仔細。
年輕護士點頭“我們想幫你他還不讓。”
“是嗎。”白越愣了愣。
交代幾句后,醫生護士離開了病房。門關合上,房里只剩下他們兩人。
白越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掌。被蚊蟲撕咬過的痕跡還未完全愈合,傷疤攀爬其上。
不過很干凈。不僅是手,身體很清爽、沒有一點兒不舒適。
耳畔傳來人聲。
“我以為你醒不來了。”聲音略微有些嘶啞。
白越抬眼望去,對方此時已低下了頭,看不見表情。身側雙拳緊握,像是在極力壓制著內心的感情。
“醫生都說我沒事了。”白越笑,語氣中帶著安撫,“而且我當時有注意保護弱點部位,現在不是醒了嗎。”
尚宇飛仍然垂著頭,沒回話。
表面上只是皮外傷。醫生說沒有大礙,但卻說不出白越遲遲未醒的原因。
他每天過來,看見的都是一樣的場景。躺在那里的是白越,又不像是白越。緊閉著眼睛,跟瓷片做的人偶似的、沒有半點兒生氣。
每一天,都是煎熬。
感到對方身上散發出來的黑氣壓,白越臉上的笑容不覺淡下。他想要拉住尚宇飛的手,卻沒法有太大的動作。只得微微抬起手臂。
“宇飛。”
聽見自己的名字,尚宇飛終于有了反應。他看見白越伸出的手掌,上前一步,輕握住了這只手。
這一刻,血脈流動。直到此時此刻,他才真切意識到對方已經醒來。手掌不受控制地輕微顫抖。
白越察覺到了這份動搖,輕嘆一口氣“對不起。”
末了,又笑道,“抱歉,還是這句話。”
結果到最后,他還是當著尚宇飛的面、去做了對方最痛恨的行為。
尚宇飛看著白越的眼睛、眼眶微微泛紅。
“你還記得你為什么進入軍校”
“最后那個吻是怎么回事你就想這么糊弄老子”
他沒想到白越會在那時親他,一下子愣了神。否則他絕不可能松手,然后眼睜睜看著白越當著自己的面、跳入那群蟲子的包圍。
白越“”
他閉了閉眼,“我當然記得。”
賺取軍功努力晉升,遲早有一天,他要和尚宇飛光明正大的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