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紅的血液自手掌而下,沿著手指一滴滴垂落在了地面。
他卻渾然未覺,轉身推開門。
抬頭,映入眼簾的是一輪銀色的圓月,嵌在天際。龐大的身影充斥了這狹長的巷口。
夜色沉靜,只聽得見偵察蟲在肩邊上上下下。
穆思寒側頭看向偵察蟲。
偵察蟲像是感到一股懼意,不禁抖了一下、以為下一秒就要被捏碎。但幸好,那人很快便轉回頭,繼續往外走去。
穆思寒拿出手機,想要確認時間。可卻看見了來信和未接來電,眼眸微瞇。
因為不想被打擾,他的手機常年靜音。而平常會聯系他的,也只有白越這個人。
看完短信,他沒有回復,收起了手機。
半小時后,穆思寒站到旅館門口。稍一猶疑后走了進去。
此時已經很晚,除了前臺有個beta半睡半醒,空無一人。
白越幾人已經提前幫他開好了房間。穆思寒拿到鑰匙,走上樓剛要開門,就聽身側房門響了。
轉頭一看,見是白越。
對方臉上是一如往常的笑容:“你回來了。”
白越半夜睡醒。聽見窗外傳來聲響,探頭一看,卻發現是穆思寒走了進來。
關于今天發生的事還有明天的計劃,都需要溝通。
為免錯過,他直接換上衣服打開了門。
不過,當看清對方的樣貌后,笑容不覺淡下:“你怎么了?”
穆思寒沒有回話,徑自開門走進房間。白越跟了上去。
方才光線太暗。而現在打開燈后,白越更加確信沒有看錯。
穆思寒像是剛經歷了一番死斗,渾身是血。不僅是衣服,臉頰、頭發都沾染了血跡。
對方脫下制服外套。半凝固的鮮血撕扯著皮肉,但即便如此,也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白越想了想,回房間拿了一管傷藥。因為他訓練經常受傷,這些已經是常備品。就是不知道對刀傷有沒有用。
對方制服外套上的缺口、明顯是刀痕。
穆思寒在處理血跡。無論聽見腳步聲靠近亦或是離開,都沒抬眼看一下。直到一管藥膏遞到了眼前。
白越:“先用這個吧,明天我再問問有沒有刀傷的藥。”
穆思寒:“……不用,我沒受傷。”
白越看著他,突然伸手抓向左上臂。
傷口被抓個正著,穆思寒再怎么能忍也不由吃痛皺眉。他沒想到白越會這么做,有些訝異:“你干什么。”
白越挪開手:“你覺得很丟臉嗎。”
雖然大部分都是別人的血。但他又不是瞎子,看不見傷口。
穆思寒皺眉:“與你無關。”
“我們一來是舍友,二來是隊友,怎么可能無關。”
白越偏頭,“我每次訓練都被你打那么慘。在我面前,你應該也不需要裝面子。反正我比你更丟臉。”
穆思寒:“……”
“啊、”白越像是突然想到什么,“難道你是不想讓我擔心才故意撒謊?”
聽前邊兩句話時,穆思寒還沒什么反應。當聽到最后一句,倏地轉頭看了過來。
白越看在眼里,笑了笑:“我還以為你聽不見我的話。”
他將藥膏遞了過去:“好好上藥,至少能好的快一些。”
穆思寒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抬起手,將藥膏接了過去。
穆思寒身上大部分血跡都是別人的。唯一的傷口,只有上臂的刀傷。
刀口雖然不深,但血流的十分夸張。
白越看著他上完藥:“所以,你今晚去哪了?”
在白越看來,穆思寒并不是會無緣無故斗毆的性格。何況現在正在任務中,會打得這么激烈、很可能是因為找到了一些線索。
空氣里彌漫著淡淡的藥劑味。
穆思寒放下手,冰藍色的眸子注視著白越,像在思索什么。沉吟片刻后,道:“情報屋。”
情報屋?
白越倒是沒想到,k城居然還存在這種灰色地帶。不過轉念一想,又覺得可以理解。這里治安很差,肯定是灰色領域最猖獗的地盤。
只不過,穆思寒一下子就調查到情報屋的存在,倒是跟他平常給人的印象不同。
穆思寒:“沒找到線索,卻引來了一批‘老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