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越扔開耳麥,看向倒下的杜衡。
對方雖然麻痹不能動彈,但并沒有立即失去意識。
白越拽起他的胳膊,將人扶坐起來:“我避開了致命傷。等完成任務,糾察隊的人應該會過來救你。”
杜勤的眼鏡已在方才的打斗中碎裂。
他的肩頭還在流血,又由于麻痹效果,身體已有些虛弱。
饒是如此,面對白越仍然沒放松。
“你這是什么意思。”杜勤冷笑,“救我?你干脆直接殺了我,一勞永逸。”
“殺人犯法。”白越道,“我的人生,沒必要因為你這種人毀掉。”
杜勤:“你——!”
而話沒說完,便被打斷。
“你也是一樣。”
白越語氣淡淡:“你的人生,沒必要因為我毀掉。”
杜勤一愣。
白越看著他。對方形容狼狽,再也看不出從前天之驕子的模樣。
他嘆道:“這就是你想要的嗎,班長。”
聽見這熟悉的稱呼,杜勤腦內,一時間涌現出無數回憶片段。
這是他想要的嗎。
從小到大,他一直都是班長,并且永遠是眾人中最優秀的存在。
成績優異、謙遜有禮。他在奉承中長大,同樣也堅信著、自己的未來會像那些人說的那樣光耀無比。
直到白越這個變數出現。
從離開洛華學院,再到進入帝一綜合軍校。對方處處壓他一頭。
不知是什么時候開始改變。
是他被奪走了第一的名次?是他沒能考入糾察隊?還是這最后、為了心中的執念孤注一擲,干了這么多喪心病狂的事?
到了這種地步,他不僅沒能實現所謂的夙愿、還即將面臨鋃鐺入獄的處境。
恐怕所有人都不會想到。
“你想要什么?”
恍惚間,杜勤仿佛看見眼前冒出一個人。是孩童時期的自己。
無比驕傲、無比自尊。
對方靜靜望著他,重復著問話。
“你現在,在做什么?”
肩頭的刺傷很疼。但這份疼痛,似乎讓他的大腦終于清醒了幾分。
杜勤垂下頭。眼鏡架在鼻梁上,有些不穩。掉落而下,摔在了膝上。
白越說完那句話后便站了起來。當務之急,是盡快找到源晶石。
雖然杜勤剛才說了那些話。但同為軍校生,他不認為大家會那么容易被擺平。
即使真發生了這種事。他現在所能做的,也只有盡快完成任務。
.
耳邊傳來嘈雜的聲響,像是人聲。
曹尋從昏睡中醒來,迷迷糊糊地看向前方。映入眼簾的、是連綴一片的藍色水晶。散發著淡淡的光暈,將這空曠的礦洞,映得通體透亮。
源晶石!?
曹尋一下子清醒過來。
他這是有生以來第一次看見這么大量的源晶石。地底、巖壁、頭頂,都生著這昂貴而珍稀的石頭。
他這是在做夢嗎。怎么睡了一覺起來,就到了目的地?
曹尋想要捏自己一把,然而剛準備抬手,卻發現動彈不得。
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被綁了,手腳被捆扎得嚴嚴實實。
“啊啊啊啊!可惡!掙不開!”
一聲嘹亮的大嗓門。
曹尋轉頭一看,見是胡子男。而除他們兩人以外,還有二十來名軍校生。但都跟他一樣,身上捆著繩子,被結結實實在一巨大的圓柱之上。
有些人還在昏睡,但醒來的也有半數以上。在發現被囚禁以后,都在嘗試用各種方法掙脫,但沒什么用。
“喲,你終于醒了!”
胡子男朝他搭話,“剛才叫你半天都沒反應。終于睡飽了嗎,哈哈哈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