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遠看著他,老叔在外干了幾年原本好好的,工資也漲了,后來因為打架被開了,現在自己就多看著點吧。
火車上大抵是無聊的。
姚遠瞇了又醒,醒了又瞇,時不時起身溜達一圈,傍晚時分總算進了京城,停靠在北站。
隨著洶涌的人潮走出站口,一股灰撲撲的,夾雜著天南海北的口音、汗味與生存掙扎的氣息,如同這個年代京城的空氣一般,瞬間裹住了他的全身。
姚遠站在原地,感受著這股東西,混亂,破舊,臟兮兮的,滿是煙火味兒。
順便提一句,總有人說20年前京城空氣好,好個粑粑
1999年京城晚報某期的頭版頭條就是“絕不讓污染的大氣進入新世紀”
他就背個挎包,輕裝上陣,老叔扛著一個重重的鋪蓋卷,四處尋找,忽然健步如飛的跑過去,上去就是一腳。
那人早有預料的一躲,哈哈大樂。
待二人寒暄片刻,姚遠才湊過去,老叔介紹“這是我戰友,叫孫叔”
“孫叔”
“這就是我侄兒,在京城念大學,可了不得”
“喲,那可真不錯”
孫叔和很多人一樣,對學生,特別是大學生總有一種羨慕的感覺。他看上去就比老叔圓滑,混跡多年了,熱情的聊了幾句,又張羅吃飯。
姚遠婉拒,但想了想,道“您有名片么,給我一張。”
“哦,有有”
孫叔遞過一張名片,姚遠一瞧飛躍文化演出經紀公司,有個私人電話,地址寫著通州。
“公司在通州”
“不是,我們裝臺組在那邊,但我們平時到處跑,就當個落腳點。”
“行,我給您寫個電話,這是我的號,有事咱聯系。”
“好好,那回見。”
孫叔還挺詫異,怎么這小子跟長輩似的
告別了二人,姚遠乘地鐵,轉公交,長途跋涉回到了學校。
這所大學放在東北還是挺唬人的,放在京城只能說還算入眼,他學的中文系,大四基本就沒啥課了,學校跟報社、雜志、出版社、電視臺等單位都有合作,每年有實習名額。
如果可以,他真不想浪費時間再去走一遍,但怕影響畢業。
上輩子在京城青年報實習快半年,畢業后又待了一段,為的就是一個大餅轉正。
他業務能力強,工作認真,但那會年輕氣盛,不懂世故,加上關系也不硬,最終沒能留下。離開之后去了京城的一家小報,后來又回到沈城,最后又在南方買房,一干20年。
姚遠回學校點個卯,跟負責安排實習的老師溝通了一下,這會正收拾自己的大挎包。
紙筆、水杯、零食、小剪子、水果刀、創口貼、套套以及最重要的東西,從家里拿來的一部相機。
裝好之后,躺在宿舍床上,幾個舍友都不在,大四各有各的忙,關系也就那樣吧,不好不壞。
“京城青年報”
姚遠念叨著這個名字,宛如沒有感情的薅羊毛機器,只想著怎么能薅點羊毛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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