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小路易和安托瓦內特果然都在這里呀。”一個帶笑的聲音忽然從他們身后傳來。
幾人轉過身,看見一位渾身綴滿了鮮花和珠寶的貴婦從屋后走過來,金銀珠寶幾乎戴了滿身,連高跟鞋上都鑲著紅寶石。
不用說,自然是杜巴利伯爵夫人。
幾乎是在聽到這聲音的那一刻,拉沃古翁公爵的腰桿都挺直了幾分。
安塔妮亞原本該第一時間開口問個好的,但她忽然卡住了——
杜巴利夫人身旁跟著一眾女仆、侍女和侍從,還有一位在眾人中格外高挑的少年。
不是尼古拉又是誰?
你怎么會和她在一起?!
安塔妮亞難以置信地瞪了他一眼。
你聽我解釋。
尼古拉微不可察地聳了聳肩,沖她微微歪了下頭。
“尊敬的伯爵夫人!”拉沃古翁公爵面對杜巴利洋溢起了熱烈的笑容,“我很高興有您來這里見證,這就是王妃的罪證!相信您也會將王妃危害性極大的行為報告給陛下……”
“我們的小新娘?”杜巴利夫人打斷了他的話,徑直看向安塔妮亞,“哦,這張圖真是可愛極了,你畫的直線真直,圓可真圓啊!”
這個時候,拉沃古翁公爵終于發現有些不對勁。
雖然杜巴利夫人只是一位“伯爵夫人”,而他是“公爵先生”,但凡爾賽的所有人都知道誰才是更有地位的人——他只有一個平平無奇的世襲頭銜,而杜巴利夫人則有國王的心。
所以,拉沃古翁公爵一直不遺余力地奉承著杜巴利夫人,想要擠進這個王宮里的“核心圈”之中。
在他的認知里,杜巴利夫人不是對奧地利公主的到來很有敵意嗎?!
在她作為女主人的凡爾賽宮里,出現了一個容顏如花、皮膚嬌嫩的年輕女孩,夫人自然是本能地警惕的——而她明明也通過她的心腹,指使過他“給王妃一點顏色瞧瞧”。
拉沃古翁公爵忽然想起了昨晚的事——
昨天舞會上,太子睡著之后他就偷偷去了另一個房間,在那里“賭把大的”。
他沒有親眼見到后來一段時間里發生的事情,但他聽說杜巴利夫人和王妃說話了。
那不是……那不是因為杜巴利夫人最終勝利了嗎?至少他是這么理解的。
此時,杜巴利夫人扇動一下扇子,笑瞇瞇地看著安塔妮亞:“你畫的是什么?”
“哦,您應該看出來了,這是凡爾賽宮的平面圖。”安塔妮亞淡定地解釋道,“這幾個地方圈起來了,是我咨詢了諾阿耶伯爵先生,確認了這些地方都有自帶浴室。”
拉沃古翁公爵幾乎要懷疑自己的耳朵。
啥?浴室?
杜巴利夫人仔細看了看,確實如此。
“至于這些黑色墨水的線條,是現有的送水管道與蓄水池。藍色墨水的則是我正在規劃的……我認為,凡爾賽宮的水源和清潔有必要進行整修,以改善環境衛生;也應該規劃出更多的浴室和廁所。”
上輩子,凡爾賽宮的廁所問題知道她死去時都沒有解決;1787年有人申請在凡爾賽城里建一個公共浴室,但最后還是被以“占用過多公共用地”為由否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