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幾人一陣沉默。腓特烈說的話,他們實在不好說給女王聽。
安塔妮亞嘆了口氣,不再為難他們,“給我看看吧。”
神圣羅馬帝國皇帝公布的檄文刊登在德意志的報刊上。
“如今,法蘭西竟由一個女人掌控——這是對日耳曼法蘭克傳統的蔑視,是對法國人□□裸的羞辱!神圣羅馬帝國已經再度統一,腓特烈大帝陛下將西進征服法國,不讓它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投降吧,竊取了王位的女人!只要你投降,法蘭西還能重歸原來的榮耀,否則,這里將會在神圣羅馬軍隊的馬蹄下成為一片焦土,而你就是最大的罪人!”
“法蘭西人啊,你們難道忘記了祖上的榮耀嗎?你們這些懦夫,竟甘于被異族的女人統治嗎?把她交給腓特烈大帝,你們便會得到無上的獎賞!”
“拿破侖。”安塔妮亞忽然抬起頭,“以我們現在的軍力,能夠對抗腓特烈嗎?”
拿破侖攥了攥拳頭,沒說話。
他從來都不怕軍事上的冒險,但這是基于他對軍事的深入研究和理解——正是因此,他清楚地知道此刻法國軍隊與神圣羅馬軍隊的差距。
他緩慢地搖搖頭:“很難,陛下……奧地利的軍隊現在也已經盡數歸腓特烈指揮,相當于我們要同時與這片大陸上最強大的兩支軍隊對抗。”
“我得說,幾乎沒有機會。”
安塔妮亞沉默良久。
“我知道了,謝謝。你們先出去吧。”
房間里再度歸于一片寂靜。
安塔妮亞站在窗前,靜靜地看了很久盧浮宮外的遠處——這片城市的夜晚已經被燈光照亮,一團團光暈籠罩著典雅的灰藍色屋脊,隱隱約約的歌舞聲從遠處傳來。
這是剛剛迎來和平的巴黎。
隨后,她轉身走到墻上掛著的《塞納河之冬》面前,取下這幅畫,然后從墻上露出的暗格里取出了一只箱子。
箱子的鎖已經在很久以前打開過了。
安塔妮亞摩挲了一下黑色木質的箱子。隨著輕輕的“咔噠”一聲,纖細的手指打開鎖扣,抬起了箱蓋。
里面是一臺精巧的四方金屬儀器。
儀器上覆著幾張折疊的紙,已經有些泛黃發脆,有些墨漬洇染開來。
紙張朝上的第一面寫著一句話。
“航海的世紀懸賞——送給你了。”
作者有話說:
如果已經忘了這個世紀懸賞是啥:就是在海上航行時準確測量經緯度時間的航海儀方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