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長的身影在走廊上游蕩,他長手長腳,四肢似乎沒掛一絲肉,拖到地面的褲腳被他踩出一個尖銳的三角,讓人懷疑他的站立是否有一雙腳在那里支撐,畢竟他是那樣的輕盈,仿若一只幽靈。
這個高個子從陰影中慢慢走出,燈光打在他的臉上,那并不是一張幽靈的臉,卻遠比幽靈更可怕,五官不明朗的臉上只有一雙眼白過多的眼,以及縫的密密麻麻、只余空洞的倒三角嘴巴。
仔細觀察才能發現那不是他的臉,而是他帶的頭套,但這頭套與他宛若一體,讓人堅信他就是長成這般模樣。
哈皮“看”著他,愈發感嘆起自己的明智,選中的調查員都如此聰穎。哈皮有意地忽略了自己只會找鄰近的人當調查員這一事實。
起初稻草人剛在哈皮的“呼喚下”站起來,哈皮就感到一種似曾相識的不安來自上個調查員勞倫斯,新調查員連身形都看起來那么蠢笨,更不要說行走時飄忽的步伐、瘦弱的身軀,恐怕在哈皮強化力量的加持下也不能像愚蠢的勞倫斯那樣暴力地把門打開
失望的哈皮正準備割斷聯結,就看到稻草人慢悠悠地將他坐著的地磚摳出一塊來里面竟然是一部通訊器,還有一些別的什么東西。
哈皮雖不認得,卻從稻草人傳遞的信息里了解到那是他畢生的追求,竭盡全力的研究,世人解脫的法門,和永遠沉迷的幻境。
這種敘述并不詳盡,再深入的聯結就是稻草人無盡的喜悅與瘋狂了,沒什么有效信息。但鑒于其精神病學家的身份,他的研究想必和精神病有著莫大的關系。
不過他既然關在了這里,想來也不是什么治病良藥,而是致病秘方了。
稻草人在通訊器上撥了幾個號,不一會兒便有一個獄警打扮的人來了。
“克萊恩博士,我們引開了那群醫生,今晚有什么行動”獄警的聲音有著抑制不住的驚恐。
稻草人背對著他,似乎在沉思著什么,隨后對他擺了擺手。即便是稻草人沒有看著他,獄警仍舊喜悅著、點頭哈腰地小步踉蹌著跑離了。
哈皮不免對這個瘦長個子低男人大為改觀,一個san值極低還能在自己的聯結影響下正常思考的人,哈皮決定將他從一次性調查員升任為短期調查員。
不過獄警先生應該跑得再快一些,轉身過來的稻草人看見了他。
久違的歡樂時光需要一條生命來慶祝,稻草人思考著怎么給這個獄警一個完美的退場方式。
不準破壞。一個聲音在稻草人耳邊響起,微弱卻又讓人無法忽視其中的力量。
“或許我只是需要一個晚間散步。”稻草人似乎是在喃喃自語,他打開大門,徑直走了出去。
哈皮一路“看”著他探索,他神態自若如果頭套上可以看出神態,地和他的病友們打著招呼。
“hi艾薇。要”
哈皮阻止了他邀請病友一起散步的企圖。
他們的談話從表面來看并沒有什么稀奇的,只是普普通通地打個招呼而已,哈皮卻從稻草人那里感知到了他們暗語下的秘密,這個區域里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獨特的逃生方式。
阿卡姆處處是暗樁,幾乎要被病人鉆成篩子了。
禿頭院長果然是個不稱職的廢物,哈皮憤怒地笑了。
他們根本沒把這里當看管他們的地方,這里只不過是他們與蝙蝠俠周旋之后戰略性撤退的休息場所
光榮的職位果然要由更恰當的人選來擔任,哈皮驕傲地想,阿卡姆需要一位新主人。
稻草人走到了院長辦公室附近,“這里需要一場意外。”他假惺惺地抹了抹自己的眼角,雖然那里并沒有什么眼淚,“我們可憐的院長,他即將遭遇一場不幸。”
停下。平靜的聲音在稻草人耳邊響起,卻刺得他腦袋生疼。
聽話的調查員停下了,可是卻探查到了更為奇妙的、他不該觸碰的秘密。
“我知道了你的恐懼。”稻草人臉上沒有一絲表情,依舊是那副可怖的模樣,哈皮“看”到頭套下的他,表情也與頭套相差不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