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獸一臉呆滯地望著他。
赫辛笑吟吟地逡巡一圈,長嘆一聲感慨道“瞧瞧。”他掃過被顛來倒去,已經完全看不清原樣,徹底淪落為戰場的大地,“慘還是這顆星球慘,怎么就折騰成這幅樣子了呢。”
他似乎頗為苦惱,微皺的眉頭不像詰問。然而,在場的眾獸不知為何一個哆嗦,身體下意識地緊繃了起來。
“你出現了”那踏水的王獸不管眾人的反應,它死死盯著赫辛,像在拼命忍耐著什么,以致于語氣不穩地發抖,“你終于出現了”
赫辛微微側目,“喲,這不是潮肆嗎。”
現在是萬萬不能告訴他們,他其實一直在旁邊看戲x,來去如風的軍神拿的必須是瀟瀟灑灑的劇本。就好像剛巧路過這顆星球,又剛巧上來看一眼。
在他念出這個名字的瞬間,四柱塔內突然光芒大盛。如果有人恰巧在其中,便能夠看見巨柱上意味“潮肆”的字符,已經亮如星云。
與此同時,被喊到名字的原獸也渾身一震,它感覺到靈魂陡然升起一陣戰栗,曾經斷裂的連系突然重新締結。
多少年了,有多少年沒人叫過他的名字了
那渾身泛著幽藍光澤的王獸突然仰頭大笑起來,“看來這次不是夢了啊一萬年大夢方醒,你居然真的回來了”他笑著笑著又忽的止住,一字一句,帶著仿佛要喝血啖肉的狠勁,“可你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這種時候是為了這顆星球”
是了,是它們在這顆星球上大鬧,這個人才親臨于此就跟一萬年前一樣,只有它闖禍的時候,這個男人才會回來看它一眼
赫辛想了想,點頭,“你這么說也沒錯。”
“你為了一顆無關緊要的星球都可以如此”潮肆低聲喃喃,隨后霍然抬頭,眼底猩紅,“哈,那我就偏不如你的意你要保它,我偏要毀它”
赫辛點了點頭,表示明白,然后提起了槍。
對不住了,這位大兄弟。赫辛多少看出了潮肆的心理狀態不對勁,他倒不是不能理解。畢竟任誰被強迫沉睡上一萬年,醒來以后心里肯定憋著一股氣,再加上睡得太飽,精力無處發泄以上原因約莫占到一成,剩下的九成也許要加上被軍神單方面放鴿子的怨懟自信點,把也許去掉,于是潮肆瘋狂搞事。
如果換上溫柔點的、善解人意的神明來,估計會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好聲好氣地感化一番。然而偏偏,他現在拿的是軍神劇本。
于是能夠打一頓解決的問題,為什么要嗶嗶那么多
是啊,為什么呢
完美遵循軍神人設的赫辛直接把銀槍扛在了肩膀上,笑得異常囂張,“行啊,敢跟我叫板了,那也要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赫辛沖著對方勾了勾手指,同時放話在場的所有原獸,以一種“我不是針對誰,我是說在場的諸位都是弟弟”的姿態,抬了抬下巴,“還有誰不服的,全都一起上吧。”
我根本沒在怕
凜然的戰意勾起了在場眾獸過去的記憶,那人叫人恨得牙癢癢的囂張姿態當真半點沒變。然而,對方越是這樣,它們就越是興奮。就連原本還有所恐懼的原獸,這會兒也好像一下子忘記了當下的情形和立場,仿佛這一萬年的時光根本不存在。
哦哦哦,就是這種感覺
就算只是被籠罩在這股戰意下,全身的每一個毛孔都在尖叫。本能已經在瘋狂地叫囂著逃跑,可靈魂里叛逆又執拗的部分,偏是要上去一試那桿銀槍的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