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醫生關切地望著來人,然而眼底是一片寒涼的冷漠,赫辛甚至覺得有那么一瞬間,對方是想將這個闖進來的戰士殺死的。
“進來連門都沒有敲呢,是出了什么大事嗎。”
慌忙跑過來的戰士僵了一下,冥冥之中似乎有一道恐怖的意志從他身上一晃而過,然而這感覺去得太快,戰士搖了搖頭,身上炸起的汗毛還沒來得及落下,“之前送進飛船的實驗體和研究員突然陷入了原因不明的沉睡,已經讓好幾個醫生去看過了,但他們都束手無策”
“如果是這件事的話,”醫生打斷了對方的話,似乎瞥了赫辛一眼,“現在應該已經解決了。”
戰士“誒”了一聲,下一秒綁在手臂上的通訊儀就響了,他趕忙拿下來接通。
“嗯已經醒過來了嗎哦哦,好的,我明白了好”
他匆匆對話幾句掛斷通訊,抬起頭復又道“是這樣的醫生,昏迷的人都醒了但是那些研究員好像受到了什么刺激,精神狀態很不好,隊長讓您去看看能不能讓他們安靜下來。”
“我知道了。”醫生扯了扯嘴角,“我會好好治療他們的。”
赫辛覺得這話說得有些意味深長,記仇又睚眥必報的災神的招待,可不是普通人吃得消的,這些人未來堪憂啊。不過以凡人之身,居然能夠從蕓蕓眾生里脫穎而出,得到來自一位神明的惦記,想想還有點受寵若驚呢。
研究員們完全沒有你別過來啊啊啊啊
“你跟我們一起去。”醫生這句話是對著赫辛說的,然而視線卻先一步錯開,回頭對著旁邊的戰士道,“他的檢查已經做完了,所有數值一切正常,不是會暴走的實驗體也不是居心叵測的間諜奸細,其余可能的猜測也都排除,還有什么質疑就沖我來。”
戰士大概愣了幾秒,才從醫生這副不同以往的強勢里反應過來,下意識地點了點頭,“哦,好我會報告給隊長的。”
趁著戰士背對著他們時,赫辛似笑非笑地看了醫生一眼,壓低聲音道“不是說才進行了一半”
醫生表示“呵呵”,不是才進行一半,是根本還沒開始他就已經
“那剛才說怕痛怕麻煩的又是誰”災神見戰士沒注意這邊便瞬間斂了假笑,暗暗瞪他。
你以為他這樣吃力不討好是為了誰啊
按照規定,已經確認安全的實驗體會被安排自己的房間,所有實驗體基本集中在一個區域,被逮捕的研究員也在那里。如今醫生要去那里看“病人”,赫辛要去那里領“安置房”,一起本來也沒什么毛病。
這整艘飛船內部除了從外表就能夠看出來的大以外,就是寡淡。
多數為雪白的墻壁看久了容易視覺疲勞,一條條延伸在墻壁上的數據流輸送出微弱的綠光。相較之下,每隔一段路就可以看見的站崗士兵反而成了難得的色彩。每個戰士在見到他們以后,都會微微頷首致意,無意間瞥見赫辛以后便是一副迷迷瞪瞪的好奇。
經過了迷宮一樣七拐八拐的路,又登上了兩輪電梯一樣的垂直傳送艙,他們終于到了目的地。
特意開辟出來的一層被劃分成了兩塊區域。一塊是“鐵窗淚”式監獄,一塊是隔離式病房。前者關的是研究員們,后者住的是實驗體們。
在赫辛他們來之前,隊長由于受不了這群研究員混亂的囈語和哭嚎,已經一人一個麻醉針全部放倒了。
“醫生你來了”隊長見到那抹白色,立即露出了分外安心的表情。就算之前已經見識過,但還是讓赫辛有一種“兔子居然信任蛇”的驚奇感。
“你快看看他們,有人猜測這些研究員感染了什么精神污染的病癥,我覺得有點道理。條件有限,保證送到法庭上之前別讓他們死了就成。”
醫生微不可查地看了赫辛一眼,而后點頭表示明白,走上去嫻熟地開始檢查,赫辛遠遠看著那人的背影還真覺得像那么回事。
也就在這時,另一塊區域突然傳來了一陣騷動。
赫辛微微側頭,就見那些關在病房里的實驗體們,正透過房門上的唯一的一扇小玻璃,雙眼含淚地望他。
咦,這批實驗體果真天賦異稟,居然醒過來以后還能認出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