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不止是他,周圍一圈人都安靜了一瞬,最終還是遠處的又一聲炸響才讓他們震回了神,倒吸過一口氣,“你長得可真”
赫辛習以為常。在一眾狼狽的人群中,唯獨他全身干干凈凈,蒼青色的長發隨風舞動,與衣袍飄揚出獨特的韻律,如同混亂世界中的一方凈土。
眾人望著這自成一副畫卷的美麗之人,不由窘迫地低了低頭,搓了搓滿是灰塵的手。
這人是真好看啊,怎么、怎么就生成這般模樣了呢
一個平頭少年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臉頰,突然“嘶”了一聲,他循著刺痛低頭,方才發現自己竟在不知什么時候受了傷。
“是被木刺刺到了吧。”赫辛一眼掃過去,想起了什么,放下一直背在背后的簍子,從里面翻出來一棵藥草,“試試用這個涂抹在傷口上。”
“謝謝啊哦,好清涼好像突然不怎么痛了”他受寵若驚地接過,又驚奇道,“你是醫生嗎看你的裝扮似乎不像是基地里的人。”
“我今天才來。”赫辛點了點頭,又從背簍里拿出了幾株植株,用之前變出來提前放在簍子里的藥杵搗碎,遞給了另外幾人,“你們身上都有些輕微燒傷,敷一下吧。”
幾人千恩萬謝地接過了,也不怕什么,直接按到了傷口上,然后驚喜地發現原本火辣辣的皮膚竟像被泉水和清風拂過般,幾分鐘就舒舒服服起來了。
“你的藥神了比隊里面隊醫的那些專用藥劑還有用”
他們暢快地大嘆,對赫辛的好感度直線飆升,原本強撐著不露疲態的神情也放松下來,干脆席地坐到地上。又在旁邊收拾出一塊地方拍了拍,示意赫辛也坐下歇歇。
赫辛低頭處理著藥草,他采集的里面剛好有對治療燒傷有奇效的,等會兒應該會有很多人需要,不如提前準備好。
當然,尋常的草藥也不會有這么大的功效即便掩藏了神力,可被農神親手觸碰到的仍舊是特殊的,無意外溢的一絲氣息都有比如加持和賜福的莫大神奇。
交談中,赫辛才知道里面的平頭少年正是席琳那個坐著飛船來的弟弟。
“我是席德,”少年長吁短嘆,“誰知道來的頭一天居然就碰上這種事,嘶”
“誰不是呢”
眾人現在俱是精疲力竭,能夠搶救的資料都搶救了,又沒有戰士那樣沖鋒陷陣的體格,一時之間倒是真的沒什么用處了。只能苦中作樂,保證自己活著,同時攢攢力氣,沒準等會兒還能再沖一波。
他們又驚又憂地望著遠處,觀望著那兩道不斷戰斗在一起的龐巨輪廓,天地間是轟隆隆的巨大動靜。他們腦子里有太多不解。
“居然會有兩個霸主級。雷炎龍是追擊著飛船過來的便算了,可這食人王花也來得稀奇”
“更稀奇的難道不是它們居然會打起來嗎一個天上一個地上,一個動物一個植物,明明是從來井水不犯河水的兩個。”
一旁的赫辛手上的動作不慌不忙,眉宇間的神色讓人舒適,靜靜聽著眾人交流。
“事出必有應,可食人王花不像是為了領地,可也不像是為了食物”
“你們還記不記得它一開始擋住了雷炎龍的攻擊我覺得它不是為了保護自己,或者說,不僅僅是為了保護自己。”
“你的意思是這里有它想要守護的東西”
將“守護”這種詞語,用在這樣強大、兇殘的生物身上,本身就顯得極為古怪。更不要說,對方還是食譜上有“人類”存在的頂級獵食者,而這里,也就只有“人類”罷了。
因此,眾人一時只覺得荒謬,然而,心中某處又確確實實地震動了一下。有那么一瞬間,連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不無可能”,在心底悄無聲息地埋下一顆種子,只待某天拔地而起。
眾人后面又憂心忡忡地談及“不知道誰會贏”。以他們的能力完全估測不出雙方的戰力,只知道不管最后留下來的是誰,他們都對付不了。
若是雷炎龍勝利,那災難只會更叫人絕望,而若是食人王花勝利他們尚且不知道對方到底是什么態度,實在是前路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