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現在,他知道在他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的時候,還有人在他不知道的地方為他擔心,為他難過。
林遷覺得自己做錯了。
他想要說點什么,卻又不知道該說點什么。
看著面前的兩個女生,林遷連靠過去再安慰她們或者給她們擦眼淚都不敢。
他猶豫了下,轉身跑了。
路維安剛排隊點完林遷想喝的奶茶。
雖然放任林遷一個人坐在那兒,但他的眼神還是時時刻刻地關注著他,沒讓他徹底地消失在自己的視野之外。
有人大著膽子找林遷說話的事情在他的預料之中,畢竟林遷已經兩個多月沒那么活躍了。
積攢了兩個多月的念頭和期望總能促使人做出一些往日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情。
但他沒有預料到林遷和那兩個女生說完話以后,會紅著眼睛跑到他的懷里來。
“怎么了?”看著整個腦袋都埋在自己胸口的林遷,路維安用眼神示意伯寧照顧一下還呆呆地站在那兒的兩個女孩子,免得她們此刻太過尷尬。
林遷從他懷里仰起頭,扭頭看了看正被伯寧帶著回到一邊小沙發上坐著的兩個女孩子,再扭頭回來的時候,濕漉漉的眼眶眨了下,眼淚就掉下來了。
“安安,我是不是做錯了?”他知道這兒有人在,所以聲音壓得很低,路維安低頭去聽才聽得到,“我們不該騙他們的。”
路維安愣了愣。
他們之前對這個計劃的預后大多都是關于外界的態度的,是相信還是懷疑,卻根本沒有想過小蛇妖會因為這事兒覺得愧疚。
伯寧倒是提了一嘴,說“小家伙那個軟綿綿的性子,不要到時候因為自己撒謊而難受了”。
路維安并不在意。
他知道林遷忘性大,有什么事情,過幾天就忘記了。
這計劃,是林遷能在外正常行走必須做的事情。
小蛇妖那么聽話,只要給他把這件事掰碎了揉開了說清楚,便不會有什么后續的問題。
林遷期初的確糾結過撒謊是不是不好,只是路維安伯寧他們三兩句話就讓他忘記了這個問題。
一直到今天,被人當面這么一說,他心中的愧疚便再次爆發出來。
路維安憐愛地看著正哭著向他尋求答案的小蛇妖,一手攬著他的腰,一手揉了揉他的發頂。
他注意到所有人都在注意著這里,要想在這兒和林遷說悄悄話并不現實。
“遷遷,你長出腿的時候疼嗎?”路維安這樣問他。
林遷點了點頭,哽咽地回答:“好疼啊。”
化形的時候,真的好疼好疼的。
在那之前,他的尾巴就被雷劈得到處都是傷痕,彎曲扭動的時候,稍稍活動就會有口子撕裂開來,淌出血,也帶來深入骨髓般的痛、
那樣,還是路維安幫他擋了一部分傷害以后的狀態。
后來,他成功渡過雷劫了。
還沒長出來過的雙腿從蛇尾上誕生,像是從中間剖開那樣,第一次品嘗這種整條尾巴都撕裂開的痛苦的林遷有那么一瞬間都不想化形了。
只是后來,雷劫過后的饋贈讓他在最短的時間內就修復了一切的傷口,就像他從來沒受傷過一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