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昌坊,迎春樓。
迎春樓是這附近,乃至整個京城口碑最好的“平價”青樓。
消費低、服務好,其中女子雖然不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但各個賢惠體貼,總能給顧客一種回家的感覺。
而此時就在迎春樓的一間繡房中,一男一女便正抱在一起耳鬢廝磨。
“官人,在懸鏡司當差定是很危險的吧,你可切記要保重身子,否則奴家會心疼的”
女子嬌柔的聲音傳入已經褪去外衣的大漢耳中,后者只感覺舒心不已。
“娘子,你放心即可,我可是出了名的謹慎小心,絕不會去做那些以身犯險的傻事。”
“對了,我前幾日剛從一個狗官身上又撈了一筆,很快便能攢夠錢替你贖身了”
“呀真的么”
女子輕呼一聲,緊緊勾住大漢的脖子“我以后定會好好伺候官人的”
“嘿嘿,你今天也要好好”
漢子話才說了半句就閉上了嘴,臉色突然變得古怪。
“官人,怎么了”
“沒怎么,我現在有事要去辦。”
“啊”
女子一愣,扭頭看了看窗外漆黑的夜色“這么晚了,官人要去做什么”
“不該問的別問”
漢子此時已經將虎蛟服匆匆穿好,伸手抓起靠在墻角的花翎長刀便向門外走去。
不過在臨出門時,他還是回頭叮囑了一句。
“關好門窗,今夜怕是要有大事發生。”
“什、什么大事”
“”
女子沒有等到答案,留給她的只有一扇緊閉的房門。
漢子就這樣走了,甚至連早已給出去的一兩銀子都沒來得及往回要。
此時此刻,無數相似的情景正在京城各個角落上演。
如果站高一點俯瞰下來,便會看到那從四面八方出現的無數黑影在街巷屋頂中飛奔。
夜色深沉,黑云壓城。
“噼里噼里”的雨滴聲與嘈亂的腳步聲混雜成一片。
下雨了。
一刻鐘后,懸鏡司點將臺。
魏長天挺身站立在高臺之上,任由雨水隨意砸落周身。
他身后是一群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懸鏡司高層,眼前視野所及全是身著虎蛟服的差役。
得益于良好的職業素養,雖然眾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兩千余人卻無一絲交頭接耳之聲。
所有人都筆直站著,目光直直盯著魏長天。
是時候了。
“諸位同僚”
魏長天的聲音于雨水中清晰可聞。
“我乃懸鏡司柳葉處總旗,魏長天”
“灼燒祖玉實屬迫不得已,但我又必須如此選擇”
“因為”
魏長天掃視一圈點將場,以無比肯定的語氣高聲喊道“因為我已掌握確鑿證據”
“當朝宰相柳元山,將于今夜謀逆造反”
“嘩”
暴雨如瀑,喧嘩聲更甚。
任憑懸鏡司的紀律再嚴格,此時此刻也很難有人還能保持淡定。
柳元山造反
這怕不是天大的玩笑
在柳魏之爭的節骨眼上,沒幾個人會相信這種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