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呆的坐在木椅上,申書林保持如此姿勢已不知多久,腦海中還在反復著李梧桐親口說出的那幾句話。
“申公子,我絕不會嫁給一個文生,亦不希望你為了我棄文從武”
“你是讀書人,又喜歡讀書,便應好好讀下去,將來在朝堂之上輔佐父皇治國理政”
“昨夜之事對不起”
“我相信今后你定會尋得一個真心對你的女子的”
“我走了,后會無期”
“”
“嘩啦”
一陣清風過窗而入,翻動桌上的一本武林亂史。
這樣一本記錄大奉綠林之事的野史雜談尋常人大都當做消遣隨便看看,不過申書林卻在每頁每段旁都仔仔細細作了標注,可見其讀書時的認真。
伸手輕輕摁住被風拂動的書頁,視線停留在那一行行自己其實毫不感興趣的小字之上,直到整本書被重重合起。
申書林突然站起身,將書案上一本本與治國無關的“雜書”堆疊成一摞,抱在懷中放到書房角落。
然后,他一言不發的自書架上抽出一本通鑒輯覽,重新在書案前坐下,一頁一頁無比認真的慢慢翻看著。
窗外,清晨的陽光正好,微風和煦。
其實此時的申書林心中尚存著一絲不甘和絕望,亦不知自己的未來在何方。
但當若干年后他超越申家老祖,以宰相之身回鄉省親時再次來到這間書房,回想起今日的一幕
那時的他或許也會如昨日的魏長天一樣,置之一笑,僅將這段過去化作嘴角的一抹自嘲罷了。
兩日后,原州城。
就在魏長天一行人離開懷陵府,只差三日便可到達奉元之時,老張頭和阿狗也終于坐著驢車趕到了原州城。
雖然眼下兩國正值大戰,但卻沒人會在意他們這種“逃兵災”的百姓。
只是別人都是從原州往大寧腹地的州郡逃難,這倆人卻“反其道而行”,哪里危險往哪跑,屬實有點古怪。
“你們是從冀州逃難來的”
原州城西門,幾個大奉兵卒正一臉古怪的盤問著老張頭“老頭兒,你可知道這里是原州城”
“嘿嘿,軍爺,小老兒自然知道此地是原州城。”
老張頭訕笑著回答“我們爺倆便是想借道原州去你們大奉避難哩”
“去大奉”
一個兵卒好笑道“怎么大寧這么大的地兒還容不下你了”
“軍爺說笑了,容是自然容得的,就是三天兩頭打仗,日子過得不安生。”
老張頭拿出早就想好的說辭“我們這等草民一輩子就求個安穩,至于是在大寧還是大奉又有什么關系。”
“哈哈哈,你這老頭兒倒是有意思。”
一眾兵卒笑道“你可知你這話要是被你們大寧的官聽到,你可是要掉腦袋的”
“嘿嘿,他們哪里聽得到。”
老張頭搓搓手“眼下這原州城不都是咱們大奉的好漢嘛”
“哈哈哈哈”
爽朗的笑聲更甚,幾個兵卒笑過之后倒是也沒有為難老張頭,準備檢查過驢車便放他進城。
畢竟連續遭遇了幾場大亂,大寧各地如今的確都不怎么安生。
在加上自打原州城破之后確實也有一些百姓選擇去大奉避難,所以他們亦沒太懷疑老張頭的動機。
大寧總不可能派這樣一老一小來做細作吧。
“行了,進去吧。”
隨便翻看了一下驢車上的包裹,順手又捏了一下阿狗的臉頰,一個兵漢揮手道“去了大奉好好過日子,最起碼餓不死你們”
“那便好那便好,謝幾位軍爺”
老張頭忙不迭附和幾句,拉著驢車便準備進城。
然而就在此時,一個聲音卻突然自不遠處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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