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山風自遠傳吹來,拂過了山崗,吹動了樹梢,沙沙做響。
“如今你的話可還作數么”
面對這個問題,尤佳不論如何也不能給出一個否定的答案。
“皇上,龍雀的心意從未變過。”
抬頭注視著寧永年的雙眼,尤佳努力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平靜一些“屬下永遠都是龍衛之人,也永遠都是皇上的人。”
“是么”
輕輕搖了搖頭,寧永年松開手,轉頭又看了一眼腳下的封縣縣城。
“龍雀在朕眼里,你只是尤佳,并非龍雀。”
“往后,你還會是朕的妃子。”
“”
你只是尤佳,往后你還會是朕的妃子。
這兩句話令尤佳的心頭沒來由的一陣遙顫。
不過還未等她再說什么,寧永年卻已收回視線,邁步向著山下走去。
“走吧,下山。”
“”
原州城。
與封縣一樣,自打大奉軍隊退守原州城后,這里便同樣從戰火中解脫了出來,如今城中的一切也算逐漸重回正軌。
畢竟對于大部分城中百姓而言,城墻上的旌旗到底繡的是“寧”還是“奉”并不重要,只要自己能在這亂世中保全性命就好。
所以雖然如今大奉的五十萬大軍就駐扎在城中,但這一個多月里發生的“軍民沖突”事件卻屈指可數。
如此情況下,大奉軍隊對于奉元城的管控便也不似最開始時那么嚴格,前幾日更是連宵禁都給解除了。
幾處夜市重新開張,夜晚的奉元城重新熱鬧起來。
百姓紛紛走上街巷,即便遇到穿著甲胄的大奉軍漢也不再惶恐,有人會與后者攀談幾句,心思熟絡的甚至已經做起了軍中的買賣。
這些買賣涉及的內容很廣。
比如說新鮮果蔬,比如說風塵女子,比如說苦力勞工,再比如說情報。
“”
“王哥,最近又有什么新鮮事”
一家茶樓的雅間之中,一個衣著普通的漢子給對面的軍漢倒了杯茶,臉上掛著一絲諂媚的笑容。
此人正是魏長天初到原州城時所遇到的那個蜀州兵,李肆。
兩人說起來也算有緣,再加上李肆行事還算機靈謹慎,因此魏長天在離開原州前便“破例”把他“提拔”成了共濟會原州城堂口的堂主,并且留下了不少的“活動資金”。
富貴險中求。
雖然明知這個堂主不好當,但平庸了一輩子的李肆最后還是咬牙答應了這門差事,從此正式成為共濟會堂主級別的“高層”,擁有了直接與楚先平聯絡的權力。
只不過與別的堂主相比,他眼下還基本是個光桿司令。
一個多月的時間,僅僅發展了不到十個幫眾,如今大部分事尚且需要親力親為從這個角度來講,李肆確實不比王二和張三,或許更適合做一個執行者,而并非領導者。
“王哥,一點點茶水錢,不成敬意”
將茶杯往軍漢面前推了推,同時推過去的還有一個小錢袋。
李肆依舊是滿臉的恭維之色,而對面穿著便服的軍漢也在看到錢袋的一瞬間露出一絲笑容。
“咳,李兄客氣了。”
不動聲色的將錢袋收入袖中,軍漢身子微微前傾,壓低聲音說道“你且聽好,這幾日軍中確實或許會有大事發生。”
“哦”
李肆眼中一亮,趕忙又塞過去一張五十兩的銀票“不知究竟是什么大事若是算不得什么軍情機密的話,還往王哥明示一二。”
“小弟的生意都在這原州城,也好提前有個準備不是”
“”
軍中情報自然皆是機密,什么“生意都在原州城”也是再蹩腳不過的說辭。
軍漢自然明白這些,不過只要銀子足夠這些都不是問題。
“李兄,此事你自己知道就好,切莫說與他人聽”
樂呵呵的收下銀票,軍漢左右看了一眼,然后便伏在李肆耳邊小聲說道“這原州城,用不了多久或許便不會再有大奉兵了。”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