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風站在李岐身邊,李梧桐的臉上滿是擔憂之色“一州之地怎可敵一國他、他這不是將自己置于險境嗎”
“”
面對女兒的提問,李岐久久沒有說話,只是遠眺著腳下連綿不絕的軍營愣愣出神。
如今大奉的攻勢越發猛烈,雖然尚未打到奉元,但卻是早晚的事。
在這種情況下,他做出了最為正確的選擇
放棄奉元以西所有州府,將兵力集中于奉元一城,然后在此與大寧決一死戰。
從此前的戰局來看,這場事關大奉存亡的大戰應當很快便會打響。
但如今
“他或許是為了自己,也或許是為了你”
迎著朝陽,李岐扭頭看向一身紅衣的李梧桐“亦或許,他是為了原州城那三百萬亡魂。”
“”
為了自己。
為了你。
為了原州城死去的三百萬人。
如果說第一個解釋比較合理,第二個解釋比較感動,那這第三個解釋便令李梧桐愣了一下。
而似乎是猜出她心中疑惑,李岐亦在此時輕輕嘆了口氣。
“你知道魏長天當初以斬殺閻羅為條件,想要從我這里得到什么嗎”
“你恐怕永遠也猜不出,他這樣一個人,竟然想要的是”
“天下太平。”
晌午。
大奉,仁安府,黃梅山。
一涌山溪緩緩自山頂延伸至山腳,暗藏著許多隱秘的潭水和小瀑布。
挑著扁擔的年輕男子順著這溪水逆流而上,又在山腰處鉆入一片竹林,走了約莫一刻鐘后終于停在了一棟小竹屋旁邊。
“前輩我來給您送吃食了”
扯開嗓子吆喝一聲,然后輕車熟路的將扁擔中所挑的鹽米等物取出。
而此時一個老者也緩緩自竹屋中走了出來。
“前輩,您看看還缺點啥不”
見老者現身,青年笑著問道“我下次上山時再給您帶來。”
“不必了,一切照舊即可。”
微微搖了搖頭,老者在一塊青石上坐下,隨口問道“這幾日外面可有什么新鮮事么”
“”
一聽到這個問題,青年臉上的笑容頓時褪去。
他一邊幫老者歸置自己新帶來的鹽米,一邊滿面愁容的小聲回答“大寧的軍隊已經打到永安府了,聽說皇上把兵都調去了奉元,想要在奉元跟大寧決一死戰哩”
“原州城的事那寧永年把屎盆子都扣到了咱們頭上,說是咱們的將士屠城遭到了天譴,我呸”
“哦對了,還有一件事。”
“好像是大寧那邊有人要自封為王,造反了哩”
“還是個女的,之前是公主,這下自己要做蜀王。”
“依我看呀,這可是大好事一件,最起碼能讓那寧永年頭疼一陣了。”
“前輩,你說是吧”
“嗯”
“前輩您人呢”
未時。
大寧京城,魏府。
“汪汪汪汪”
一陣狗叫聲中,扎著兩個羊角辮的魏巧玲領著一條小黑狗昂首闊步的走進了膳廳。
不過早已坐在飯桌邊的魏賢志僅僅是一瞪眼,便嚇得她再沒有了方才那股氣宇軒昂的勁兒。
“大鬼出去爹爹不許狗與人一同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