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表情復雜的魏長天,老張頭稍作停頓,然后似是感嘆、又似勸誡一般的慢慢說道
“這世間事事無常,變幻萬千,虛幻虛實。”
“若是在虛實之間看不清楚那便記住,唯有自己的本心最可信。”
若是看不清楚,唯有本心可信。
眉頭輕輕動了動,魏長天想起老張頭確實曾經跟秦正秋說過類似的話。
不過當相同的話再說給自己時,其中的意思卻好像又不一樣了。
“”
沒有說什么,魏長天慢慢在老張頭身邊坐下。
白發老朽少年郎,坐看云起云落。
陽光從金黃慢慢變淡,然后又摻糅了一點橘紅。
一老一少就這么一言不發的坐在青石上,從午后一直到黃昏。
幾縷炊煙自前院疏疏落落的升起,一只孤鶴正向蒼茫無際的云天飛去。
今夜的小宅如往日一般,依舊祥和與靜謐。
翌日清晨。
吃過早飯,魏長天帶著阿狗和阿春將老張頭一路送到了城外。
后者的行李很少,除了幾件衣裳之外便只剩下了那柄曾險些斬殺過兩次“閻羅”的長劍。
雖然已再無此前的那股鋒芒,但劍身卻依舊光滑明亮。
只是劍新人老,當初那個曾帶著它游歷天下的男子卻不再似年輕時的模樣。
“”
“行了,回吧。”
沒說半句廢話,老張頭彎腰鉆進馬車,表情很是輕松。
充當他此行護衛的幾個共濟會幫眾將視線挪到魏長天身上,然后便看見后者同樣輕松的揮了揮手。
“嗯,走吧。”
“是公子”
共濟會幾人齊聲應和,旋即上馬揮鞭,護送著馬車往遠處行去。
很快,一行人就這么消失在了官道盡頭,而魏長天也在此時轉頭看了看一旁的阿春和阿狗。
講道理,前者跟老張頭的感情應該遠沒有后者來的深。
但此刻兩個小丫頭的情緒卻恰好反了過來。
才認識老張頭沒幾天的阿春一臉不舍,反倒是從小便跟在老張頭身邊的阿狗一臉的無所謂。
心這么大么
魏長天沒說什么,又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后便帶著兩個小丫頭坐車回了小宅。
雖然出發時還是早上,但回來時便到了午飯點。
一頓飯阿春幾乎沒怎么吃,而阿狗則還跟此前一樣吃的賊香。
“大師兄我吃飽了”
“我回屋午睡去了”
撂下筷子,拍了拍自己漲起的小肚皮,阿狗蹦蹦跳跳的跑出膳堂。
她一路輕快的跑回自己的房間,踮著腳將房門關好,脫掉鞋襪慢慢鉆進被窩。
睜著眼躺在床上,阿狗很努力的在跟自己的眼淚作斗爭。
她不敢眨眼,深深吸氣,小手緊緊握成拳頭
但掙扎了半天之后,她卻還是沒能忍住自己的眼淚。
“爺、爺爺”
“阿、阿狗沒有爺爺了”
“嗚嗚嗚,我要爺爺,要爺爺”
“”
藏在被子底下的哭聲有些悶。
陽光從窗外灑進來,如同一只布滿皺紋的大手,溫柔的落在了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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