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還沒打完,車子前方突然躥出個人。
剎車聲和司機咒罵聲里,向霖又想當眾拿出戒指表白蔣銘宇會不會生氣他那么傲嬌,那么討厭被圍觀,甚至,在機場里來個離別擁抱他都不愿意。對了,當時蔣銘宇怎么說的來著兩個大男生,摟摟抱抱太扎眼。
司機罵了一會兒,車子再次啟動。
向霖聽了幾耳朵,好像是有人在馬路上持槍搶劫。
不進行槍支管控的地方真危險,當眾給戒指應該容易被搶何況,更容易因為扎眼惹蔣銘宇生氣權衡利弊,向霖決定等會兒見到蔣銘宇先捅窗戶紙。至于驚喜嘛驚喜就先不拿出來了,晚上回酒店再給也一樣。
這么想著,他又把戒指盒揣回口袋。
十幾分鐘后,車子抵達戴高樂廣場。
這是向霖第一次來法國,不過戴高樂廣場和香榭麗舍大街,他都很熟悉。
蔣銘宇對法國很執著,執著到讓向霖吃驚。向霖不只一次問過原因,卻沒得到過答案。
因為被蔣銘宇影響,向霖對法國越來越上心。特別是蔣銘宇出國后,夜深人靜,向霖曾經無數次百度巴黎的照片,幻想著自己將要踏上同一片土地,帶著愛和思念。
幻想終于成真了,揉揉臉頰,向霖按圖索驥找到拍攝照片的位置。
看著和照片上一模一樣的凱旋門,向霖笑笑。正想給蔣銘宇發條微信,他余光掃到個熟悉的身影。
準確的說,那個身影他很熟悉,熟悉到衣服上的圖案,向霖閉著眼睛都能畫出來那是向霖托人定制的衣服,一式兩件,另一件此時此刻正躺在酒店行李箱里。
而那個身影所做出來的動作,向霖一點也不熟悉。
蔣銘宇站在凱旋門旁邊,緊緊擁抱著另一個人,從對方毛茸茸的短發和穿著上,怎么看怎么是個男生。
換句話說,蔣銘宇在眾目睽睽之下,緊緊抱著另一個男生,緊到連下巴都擱在對方肩膀上,臉上帶著難得一見的笑容。
向霖腦子里嗡的一聲,一時間甚至分辨不清是氣憤還是震驚。回過神,向霖已經沖過去,并且拉開毛茸茸腦袋的主人。
那個人小聲尖叫起來,周圍人紛紛投來詫異目光。
蔣銘宇抬手把人護在身后。看清行兇者,他錯愕幾秒鐘,擰起眉尖“向霖”
蔣銘宇身后,毛茸茸腦袋探出頭“銘宇哥,你認識他”
“你聾他喊我名字你沒聽見”向霖對著毛茸茸腦袋嗆聲,目光依舊落在蔣銘宇臉上。
毛茸茸腦袋抿抿嘴角,小聲喊“銘宇哥,他你們”
蔣銘宇臉色微微變了。
他拉直嘴角,摘下金絲眼鏡“向霖,你怎么說話呢”
這個動作向霖挺熟悉的,這是蔣銘宇動手前的標準流程,雖說蔣銘宇不至于真動手,但做了這個動作,至少說明他生氣了。
盯著彎下去的眼鏡腿看了幾眼,向霖深吸口氣。
他今天是來捅窗戶紙的,不是來吵架的。本著這個原則,向霖扯扯胸前掛鏈,盡可能放平語調“行,那我好好說。我們不只認識,我們還很熟,他是我”
“高中同學。”蔣銘宇截住向霖話頭。收好眼鏡后,他冷冷望著向霖“你跟來干什么”
對上蔣銘宇眼睛,向霖心里咯噔一聲。
來法國之前,向霖預想過很多次兩人見面的情景。驚喜的、意外的、開心的,哪怕是震驚的,蔣銘宇會給出這些反應,向霖通通都預想過,卻沒有任何一次預想到,蔣銘宇看見自己時會是這種反應。
憎惡和厭煩。
就好像目睹什么丑陋、骯臟的東西,要再次糾纏上來,蔣銘宇目光里的憎惡和厭煩仿佛要凝成實體。
盯著蔣銘宇漆黑的瞳孔,向霖張了幾次嘴,沒能說出一個字來。
可能是聽說兩人認識,毛茸茸腦袋從蔣銘宇背后走出來。他白凈臉龐掛上淺笑,對向霖伸出帶著手套的右手“你好,你叫向霖”
向霖目光落在手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