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地理位置緊緊相連,但小街卻不比大街生意興隆。
這會兒粥店里一共就兩桌人,蔣銘宇走進去,女生那桌悄悄抬頭瞄他幾眼,又低下頭,你戳戳我我碰碰你。有個女生不知道嘀咕了句什么,另外兩、三個女生耳朵微微紅了。
向霖那桌倒是沒什么反應,甚至,他們都沒發覺有人進來。魏南那三個悶頭吃菜,向霖一心撲在老板身上“叔,名片給我一張唄要不,電話給我寫本上也行。”
說著,他還真打開書包拉鎖,從里面掏出個筆記本“咱這也不是一錘子買賣,雙向選擇的事情。”
老板還想說什么。
但纏人的功夫,上輩子向霖早已經在蔣銘宇身上練了出來。他熟門熟路把本子推到老板面前,又把筆硬是塞進老板手里“就寫個號碼,就算事不成,我還能給你打電話訂餐。”
老板擰不過,只能唰唰寫下串數字。
把本子認真塞回包里,向霖彎起眼睛,又拉著老板東拉西扯。
蔣銘宇皺眉看了一會兒,挑離門最近那張桌子坐下。
老板借著來客人,終于從向霖那桌脫身。他朝門邊走了沒兩步,目光冷下去“你不是剛才那個”
蔣銘宇沒說話。
老板掃蔣銘宇手背一眼,指指桌上抽紙“吃飯行,惹事滾。”
“惹什么事”老板剛開口,向霖就已經好奇看過去。不過老板身形太魁梧,有剛好站在桌邊,向霖沒能看見對面的人。
這會兒聽見他說話,老板下意識側身,向霖才看見蔣銘宇。
蔣銘宇膚色很白,并不是草莓牛奶那種暖暖的透著粉色的白,而是透著雪色的冷白。這會兒他手背上沾了血,跟膚色反差強烈,讓人想不注意到都難。
也不知道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的向霖想了想,覺得這要是上輩子,自己肯定緊張兮兮沖過去,搞不好還要指揮魏南幾個去買創可貼和紗布,至于這輩子嘛這輩子這種事,輪不到、也不需要他來做。
向霖平靜的看著那片紅色,心道光流血怎么夠最好能留道疤。
這樣七年后去法國,他還能站在凱旋門下指著這道疤,一邊講述悲傷往事,一邊讓那個姓簡的心疼心疼。
魏南也注意到蔣銘宇手背。他盯著血跡看兩眼,扭頭捅向霖胳膊“我就說吧,他在縣城高中可不是善茬。”
向霖懶洋洋點了下頭,從蔣銘宇手背上移開目光。
蔣銘宇從來就不是善茬,這點向霖很清楚。別看他長得斯斯文文,真要打起來向霖想了想,覺得自己多半不是他對手。
倒不是說倆人真動過手,但上輩子認識那么多年,向霖也見識過一、兩次蔣銘宇出手別的不說,就單看出手時不要命的氣勢,向霖就有點自愧不如。
“說真的,他絕對打架老手了。”魏南繼續嘀咕。
“能嗎”李峰目光透出迷茫,“學習好的不都是書呆子”
“我看你可比他呆。”寧洲也跟著打量蔣銘宇,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寧洲總感覺這次開學,蔣銘宇照比上學期有了點變化。而這變化,主要就體現在對向霖的關注上。
他推推眼鏡,湊近向霖“主公。”
向霖偏頭看他。
寧洲用眼神示意蔣銘宇方向“他是不是在看你”
“怎么可能”向霖無語。
“真的。”寧洲推推眼鏡,“我新配的眼鏡,不會看錯。”
礙于寧洲言之鑿鑿,向霖還是順著他目光看過去。蔣銘宇基本維持著剛才姿勢,右手握著筆,左手噓噓壓在菜單上,雖然下巴微抬,但根本沒有看過來的意思。
“你新配的眼鏡被坑了吧”向霖收回目光,順帶著也把寧洲腦袋掰正,“別看了別看了,他有什么好看的咱說正事。”
寧洲還想說什么,冷不防被向霖摟住。他愣了愣,順從地轉回頭。
沒幾秒鐘,向霖那桌再次穿來嬉笑聲,向霖不知道說了句什么,李峰和魏南大笑起來,寧洲也推了推眼鏡,順勢把手搭上向霖胳膊。